一边缓缓升起。
☆、昨日寂寂
转眼,两日已过。秋泓在无边的夕阳下苏醒。
那日,角羽去寻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临到海边,却见偷偷上岛的齐音和成衍扶着昏迷不醒向船上走去,角羽立刻将她带回了船上。可是,秋泓却一直没醒。
秋泓透过船上的小窗看向外面,喃喃问:“西缈岛是不是不存在了?”
“我们离开时,它开始塌陷了。”
半晌,君沐华没有听到秋泓再开口。
秋泓的半边脸掩映在窗边晚霞的光芒里,遥遥望着外边,十分沉默。
“你一定想不到,角羽也来了。你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吧。”察觉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君沐华强制性地将秋泓的脸掰过来,“不要看窗外,看门边。”
角羽微笑地站在门外,他的身旁,是端着药碗的齐音。
齐音抢先一步走进房间,把药碗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才说:“姐姐,药要趁热喝喲。”
“谢谢。”
“那我先走了,姐姐,记得喝药。”
“等等。”却是君沐华叫住了她,“我和你一起。”
齐音立马过来挽起君沐华的胳膊,“姐姐,咱们去看看成衍,好不好?那小孩好像突然转性了,一直跟在…丰公子身后,都不陪我玩了。”
……
齐音和君沐华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角羽走到床边,将手轻轻放在秋泓的腕脉上,却不想秋泓立即缩开,收回了手臂,“角羽,我没事,只是有些…难过。”
她知道,最后一定是月邈做了什么,所以西缈岛才会坍塌。
她知道,月邈一定是在与月琅分别时,就做了那个决定。
她知道,也是月邈让黑衣人把她打晕,然后送到了密道出口。
她还知道,月邈…希望能够结束生命。
“角羽,我在西缈岛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很美,是那种恍惚得令人窒息的美。初见他时,我几乎就呆在了原地。平日里,他总是一身湛蓝衣裳,如大海般温柔包容,极像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然而眉目间却是另外一种风情,带着天生的妖娆。他身体孱弱,极少出门。他也很爱惜他的妹妹,将所有的包容与爱怜全部都给了她。但,他并不开心,时常郁郁寡欢,难展笑颜。他说,他的一生注定是个悲剧。未出生时,父亲便放弃了他,给怀孕的母亲下了十分狠绝的药物,想让他胎气腹中,然而母亲却挺了过来;刚刚出生,父亲便带来了林家的船队,让西缈岛遍地染血;一岁到两岁,母亲将满腔的愤恨全部发泄在他身上,用尽各种方法折磨他,他几乎死掉;而两岁之后,他回到了西缈岛,开始了独自的生活。没人陪伴,没人照顾,整天被禁锢在一间屋子内,除了一日三餐,几乎见不到任何人;到了十岁,他想自杀,被人阻止,于是,他知道,有个黑影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目的只是为了不让他死……他还说,他不想背负难言的身世之殇,他更不想在罪孽与救赎之间继续挣扎,他想解脱。”秋泓脸上早已被水迹洇满,无处安放的两只手不能自已地颤抖着。
角羽抓住她颤抖的手,强迫她抬头看着,郑重说道:“秋泓,你听我说。西缈岛并没有完全沉入海底。”
“什么?”秋泓一时没回过神。
“昨晚,我去找你们的时候,碰到了风华太子。”角羽见秋泓已经镇定下来,便放开了她的手,继续说道:“你知道,西缈岛下藏着一座城,如果毁掉那座城,就有可能引发地底的巨大震动,从而导致整个岛开始塌陷。但,建造那座城的人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如果那座城并没有被完全毁掉,只毁掉了一半呢?”
“你的意思是说?”
角羽点头,“那个机关只能毁掉部分城池,引起的震动有限,不可能让整座岛全部沉入海底。更何况,西缈岛人在那里居住了许多年,他们怎么可能完全毁掉那个地方。”
“但当时月邈就在那里,他不可能离开。”秋泓低声叹道。
角羽从床边站起,指着窗外,“你瞧,夕阳如此绚烂,却仍逃不过上天的安排,每日只能出现在傍晚,伴随着日落而消失。”
相聚是缘,分开也是缘。
秋泓痴痴地看着窗外,心中默念着,月邈,我会永远记得你,我的朋友。
碧波连天,海风悠悠。君沐华静静站在甲板上,素色的裙衫在夕阳微光下衣袂飞扬。
耳边传来脚步声。
君沐华回首,望着来人,“秋泓怎么样?”
角羽的目光却定在她的眼睛上,眼底微微波动,“她已经平静下来了。昨日已逝,永不可追。她豁达通透,不会让自己困扰太久。”
君沐华点点头,突然转换了话题,“角羽,昨晚,你离开共月阁后,去了哪里?”
角羽当时应该察觉到了她就在共月阁,为什么后来却离开了呢?
“我知道你安好,便和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