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片刻,只觉他似乎比刚才更多了一些心事。
落日西山,斜晖几度。
苍蔚在杳山寻觅许久,终于在一处险峰找到了想找的人。峰顶上,闻人越盘坐在地,默默注视着底下雾茫茫的云海。
“弟子参见师父。”
“你怎么到这里来啦?”闻人越身未动,眼里却有什么幽幽闪过。
苍蔚诚恳而敬畏,“弟子听闻师父到了苍京,特来侍奉。”
“你是否听说,我将要与人对战?”
“是。”苍蔚答得丝毫不迟疑。
闻人越目光深深地盯着苍蔚,“你还知道什么?”
苍蔚很快低下头,“师父,弟子只知那个神秘人或许是苍京中人。”
“你猜得不错。”
察觉对面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苍蔚的心仍蹦得紧紧的,斟酌着开口,“师父,可否容许弟子继续猜下去?”
闻人越突然出手,抓住身旁飞过的一只鸟,满心归林的倦鸟从此再也飞不回树林。
“继续说。”
区区三个字,却仿如带着雷霆般的压力,重重地压向苍蔚,苍蔚只觉手猛然抖动了一下,但她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人是否出自束隐堂?”
闻人越慢慢起身,走到她跟前。
苍蔚忙继续说:“弟子觉得,苍京中只有束隐堂的人能够与师父一较高下。而且,束隐堂最近似乎又开始现于世了。”
“你见过束隐堂的人?”
“弟子并不确定。”
“那么,你凭什么做出这样的猜测?”
苍蔚刹那间身子僵了僵,却只是片刻,不久便灼灼出声,“弟子日前得知,无名谷四大守护使,已死其二,均自戕而死。无名谷中有人找到弟子,话语中提到了沄水之事,也提到了束隐堂,因此,弟子才会揣测,束隐堂是否重现于世。”
回应苍蔚的依然只有沉默,但苍蔚却不敢再多言。所染山七年,她知晓闻人越素来沉默寡言,但却永远料不到他下一刻会有什么举动,或许死,或许生不如死。
杳山,虽近苍京,却人踪罕至。只因奇峰陡峻,云深渺渺,入山如入云海,人不知何处。
束隐堂,知晓的人畏惧,不知晓的人只当传说,似乎真实存在,却又显得虚无缥缈。其行其迹,神秘又难觅。
☆、恩怨难消
在难得的平静中,五日倏忽而过。转眼,杳山之战近在眼前。
这日上午,君沐华与沉茗并驾骑马而行,赶往杳山。但见一路马蹄阵阵,车声粼粼,人影如风,车影络络,狭窄的山道间,竟是一派熙攘,热闹非凡。观众人所行方向,显然奔向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这几日闻风而来的人,看来真不少。”看着来往不绝的人,君沐华仿似漫不经心一叹。
沉茗侧眸看她,熟悉浅笑浮于面上,“沐华不知,闻人越虽为苍尔国师,但其声名也是当世无二,与穹原那位半月宗主不相上下,所染山和上元宗是临渊最为著名的两大门派,两派收徒都极其严格,弟子并不多,许多人想进也进不了,是以,两派的掌门人的风头甚至甚于五国帝王。”
“那么,一叶宗呢?”君沐华明净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向沉茗,那里面漾开的是清晰而狡黠的笑意。
“一叶宗嘛,行走于世的人并不多。”
“但我却遇到了两个?”
沉茗丝毫不惊讶,反而问:“何以见得?”
时已入秋,道旁野草渐渐变得枯黄,不复夏日葳蕤,却也透着零星的绿意。君沐华拉了拉缰绳,将马儿从道旁拉回,含笑注视着道路前方,停顿半晌才道:“我猜的!”
这三个字有点出乎沉茗意料,却也似乎在情理之中。他们虽从未谈起此事,但其实很多时候,不经意间已泄露了很多。以她的敏锐与洞察,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
“沐华猜的不错,我与他的确师出一叶宗。”沉茗饶有兴味低笑,“沐华何以猜出我也是出自一叶宗?”
君沐华斜斜瞥他,轻呵马儿加快速度,人随马动,眨眼便与他拉开了距离,接着,清朗带笑的声音自风中隐约传来,“秋水长天,琵琶声起。轻弹慢拨,嘈嘈切切。千里万里,其音依然!”
秋?琵琶?原来是她。沉茗抿唇一笑,催马向前。
到得杳山脚下,君沐华回首看向紧随其后的人,灿然笑道:“大城主,咱们比一比,如何?”
沉茗眼中一亮,“怎么比?”
“这山高耸入天,又云雾缭绕,想来攀登并不易,找到地方更不易,你我就比一比,谁先找到闻人越他们,谁就赢了,怎么样?”
“茗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两个人影双双从马上一跃而起,如一阵狂放无忌的风,瞬间便没入了那茫茫云海。
山脚下,人群中,有人瞠目,有人惊呼,有人愤恨,有人不屑。其中,有一个声音特别突出,“宋九,快放开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