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父王病了,你不闻不问;明王府危在旦夕,你视若罔闻;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倒是更想问哥哥,你在想什么,你又想干什么?”苍蔚似乎在屋内四处走动,“我从来不知道,烟波山庄的真实样子是这样的!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旁边,还有上面的那些屋子里,你到底藏了什么?哥哥能告诉我吗?”苍蔚在低低地笑。
“这里,我从来没有想过瞒你。”若非发现你性情有了变化,还偷偷去了无名谷,一年前,你回来时,就应当知道了。
聂敬突然出声道:“郡主,您今日来到这里,虽花了一点时间,却毫发无伤。”
“聂伯还是喜欢说真话。”
君沐华面上仍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心中不由跳了跳。
却听苍蔚又道:“今日来此,也非我本意。如果不是因为哥哥,至少现在我不会来烟波山庄,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明白许多事情。”
“既然你知道了那件事,就留在烟波山庄吧!”苍黎语气一转,声音蓦地变得狠绝,隐含着冷厉的威胁,“我不可能让你现在离开这里。如果你硬闯,那些机关将不会再这么仁慈。”
“你—不—能—这—么—做!”苍蔚一字一顿命令,眼睛直瞪向苍黎。
“小蔚。”苍黎轻轻一叹,“我是你哥哥,你却把我当敌人。我不知道,所染山七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变得如此……若不想就此死去,就好好待在这里!”
苍黎似乎打开了房门,“或许,你也不想见父王。但父王却很想见你,晚些时候,我让人带你去见父王!”
“苍黎,你知道吗?”苍蔚大吼一声,满意地看到苍黎停住了脚步,才缓缓道:“被你带来这儿之前,我去了一趟宫里,见了两个人,两个女人,你能猜到她们是谁吗?一个自称成王之女,本来被太子哥哥藏了起来,可是燕女官临去栎州前,告诉了皇伯父,所以,被皇伯父找了出来。成王的女儿落到了皇伯父手里,有趣吧?另外一个,你一定猜得到,就是那位齐家大小姐。我与她促膝长谈了一番,或许还不经意间说出了我的许多猜测,比如我去沄水上游探查的情况,又或者是哥哥出现在齐家的时机,或许还有从留音阁得到的消息,甚至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我似乎都告诉了她。”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苍黎话中褪去了种种复杂情绪,仿佛只剩下了冰冷。
苍蔚咯咯一笑,“齐家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让她在局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她岂能只独坐一旁,坐山观虎斗?还有那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成王之女,是她自己要进入这局中,又怎么能怨别人?你我很清楚,成王不可能有女儿。幼年时,我们都偷听到了那句话。我还记得姑母说那句话的表情,全无素日的沉静温婉,一直在狰狞扭曲地笑,那个笑容几乎成了我童年的噩梦。”
“哥哥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那么,百罹岛的事,难道也是哥哥所为?”临到最后,苍蔚依然不饶不休。百罹岛的事,她也没放过。
君沐华眼神闪动。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里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之前苍蔚提到的“那件事”,可能是她现在心中所想吗?
一声轻轻的关门声。苍黎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隔着一道镂空的门框,苍黎盯着里面依旧笑靥如花的少女,沉声道:“或许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无论你自思反省,还是自生自灭。”
脚步声一路下了楼梯,走出小楼,在君沐华身后停下。
君沐华只挑了挑眉,没有动。
“君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苍黎声音沙哑地问。
“有人引我过来的。”
“什么人?”
君沐华丝毫不隐瞒,“不清楚,那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
苍黎沉吟了一会儿,“那么,君姑娘,现在可想离开?”
“自然。我并不喜欢这种地方。”君沐华答得不卑不亢。
“我让阿伯亲自送你离开。”
身后,聂敬已上前一步,站到了君沐华身边。
君沐华点头微笑,“多谢。”
一段对话冷静平和,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和苍黎这样的人打交道,其实很轻松。双方各自保持着安全距离,只要你不轻易跨越,似乎总能保持和谐。
聂敬侧身退后,让开一条路,君沐华下颌微俯,看了苍黎一眼,唇角浅淡笑意不曾消退。
“君姐姐,原来真的是你!”
苍蔚此时会开口,君沐华并不意外,她抬头看向小楼窗户,苍蔚双手环抱胸前,斜倚窗框,整个人似乎十分放松。君沐华低头笑了笑,对苍黎道:“世子,我该离开了。”
苍黎点点头,目光却看向了小楼窗户前的那个人影。
君沐华不知道苍黎保持了那个姿势多久,也不知他当时心中经历了什么。她只清楚记得,那时,那段长廊似乎格外长,她也似乎走了很久。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她也没听到身后有任何响动传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