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照戊台之会那日的情形来看,闻人越折返的目的肯定是为了东缈来客,而他劫走慕蘅可能是因为秘术,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闻人越,或许是因为初见时的印象太过不一般,君沐华总会刻意去留意他,然而却始终无法真正看透他。从他去年出现在沄水,然后在苍京单挑束隐堂,再到今年出现在大瀚,这样的行动轨迹,几乎很难看出什么。这个人……
“沐华,看来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
君沐华急忙从思绪中回神,凝神望向湖面,只见东北面隐隐约约显现出一艘船的影子,船横行在湖面上,两侧的船舷上似乎各站着一个人。
秋泓命人将船停在了能够看清另一艘船的距离之内。
“这样看来,慕蘅倒像是他们二人这场对决的裁判一样。”
“是裁判,可是你不觉得其实她更像赌注吗?”虽然君沐华几乎可以预见这场对决的结果。
赌注吗?
所以,难道东缈来客出现在大瀚的目的竟然也是因为秘术吗?
秋泓略带困惑地看向另一艘船,以及船头那个凛然站立的女子。
此时,博川驿馆。
“宗正太子真的将取得秘术的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慕蘅身上吗?”丰华阑以内力运剑,将宗正瀚直刺向他腰腹的剑轻轻拨开。
“不是。”
“那我倒不知你为何连着两日一定来要找我比剑了。”
“在这博川城中,我能找的人只有你。”宗正瀚冷漠依旧,不过手中剑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
“不,并非只有我,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那个人。”
丰华阑同样未曾小觑过宗正瀚,但他确实知道,宗正瀚这两日的举动,只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找出顾家的那个人。而其他事,与他的目的无关,自然不在他的眼中。比如,此刻顾家正在发生的事;再比如,甘城侯夫人与顾家之间的恩怨。
“那你呢?你来大瀚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告诫‘隐铩’,抑或真的只是为了她吗?”
丰华阑自然能听出宗正瀚话语中的重点,他也知道宗正瀚的心绪已经被他影响了,虽然他面上丝毫未显露,但他越加凌厉变幻的招式似乎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你不是一直看着我吗?我想做什么,我有什么目的,你自然能猜得出。”
“哼——”
在整个临渊大陆,或许没人能想得到,只有在丰华阑面前,宗正瀚才会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这一声冷哼已然是宗正瀚情绪积累的总爆发。
此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仿佛将注意力全然转移到了比剑上。
二人相较之间,在招式与变幻上虽不及那日沉茗与君沐华灵动飘逸,然而二人所使剑法却更具有一种力度之美,而丰华阑与宗正瀚也真正算得上是棋逢对手,所以,这一场剑法上的对决丝毫不逊于数日前的那一场,甚至其实更具观感性。
至少这一场对决唯一的观众沉茗是这么认为的。此外,沉茗也知道,二人这场对决,所谈甚至所想,其意全不在于此,但是二人现在都还并不知道对方下一步到底会怎么做,所以,其实,这场对决,不仅是一场剑法上的对决,更是一次你来我往的试探;而且也不仅是言语上的试探,更是类似较量般的试探。
只是二人之间的相互试探,终究还是没有结果。只因,二人都想找到的那个人,现在依然没有消息。所以,他们自然无法判明对方的下一步。
但,即便是他们三人也没有想到,他们想找的那个人其实已经现身了。
千茫湖上几无声响,似乎也没有人敢在此时发出任何声响。
君沐华静静地看着另一艘船上的慕蘅,只一眼,她就发现,慕蘅依旧是那个沉静自持的女子,也依旧是那个让孤定城所有人能够安心依靠的女子。看来,霍珺并没有能够从慕蘅这里得到什么,甚至霍珺可能反而被慕蘅所牵制,毕竟慕蘅之前早就对霍珺保有警惕。
慕蘅只与君沐华默默对视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那艘船船舷上,早已没有了闻人越与东缈来客的影子。而且正在船上的三个人也看不到二人到底去了哪里,但三个人却都能感觉到远处白雾笼罩的湖面被内力气流所搅起的阵阵震动。
这时,秋泓突然低声问:“沐华,你为什么没有问任何缘由就跟随我来了千茫湖?” 昨晚,在出城之前,秋泓并没有将闻人越与东缈来客的事告诉君沐华。虽然她们二人之间相识自有默契,但此时秋泓却实在有点好奇。
君沐华也不看秋泓,只仍旧盯着震动的湖面,直言道:“我有点好奇一个人的身份。”
“谁的身份?”
君沐华没有将前晚偷听的事告诉秋泓,因此这句话反而更加引起了秋泓的兴趣。
“我对那个人有点好奇,但是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所以——”
而且,君沐华确实对如今博川城里可能发生的事不感兴趣。她无意窥探顾家的往事,也不关心顾家与任何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