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了然于心。
而君沐华则默不作声地看了秋泓一眼。秋泓,这是怎么了?
“留音阁的结果呢?”
秋泓将一张折好的信笺递给丰华阑,“如此,这笔交易应该完成了吧?”
丰华阑一眼看过,低声道:“完成了。”
“不知是否出于你的意外,还是在你的预料之中?”秋泓的情绪仍然不太好,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好。
但丰华阑却没有回答,很快便将信笺递给了君沐华。
君沐华沉默扫过,对于写在信笺上的那个名字,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正如她早就知道的那样,原来,从来平静都只是表象。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动机,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丰华阑离开后,石桌旁只剩下了君沐华和秋泓两人。
相比刚才,秋泓的情绪已好了很多,但脸上仍然没有散去疲惫和惆怅。
君沐华在一旁静静地喝着酒,静静地陪着她。两人之间,难得地沉默着。
“沐华,我觉得……一个人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命运……”
一个人?
什么样的命运?
为什么不该承受?
或许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君沐华没问,也没说什么。她只是默默感受着,感受着秋泓那颗质朴纯粹的心。生长于留音阁,一直被留音阁包围,也被充斥其中的各种人性所包围,她见过太多人心的光明,也见过太多人心的功利,然而,难得的是,秋泓始终纯粹,如同她那双始终清澈的双眼。
她会纯粹地哭,也会纯粹地笑,更会纯粹地感受一切人的的感受。因此,听见这样的话,君沐华只想静静地陪伴她,任时间慢慢流逝,任黑夜慢慢过去。
第二日,沉寂已久的月冷筑突然传出消息。因遇刺受伤的易太后已经转危为安,转到了雾州的皇室行宫。雾州上下,包括所有知或不知事情真相的人,似乎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且,还有一个同样令人振奋的消息。传言,在易太后苏醒当日,周成衍亲自去月冷筑探望,并且亲自侍疾于床前,易太后与周成衍之间嫌隙似乎已经消解,关于二人的冷战,似乎也不了了之。其后,周成衍更亲自筹备了宴席,以庆易太后遇难成祥,据闻,席间,二人如同平常母子一样,言笑晏晏,相谈融洽,似乎都通过这件事明白了彼此的爱护与心意。这同样也令所有雾州人都欣喜不已。
唯一让人觉得意外的是,易太后同时也宣布了回盛都的日期,定于十日之后,春盛之时。
在雾州的最后十日,易太后住在皇室行宫,而周成衍却仍然住在葳蕤苑望问阁。
月冷筑似乎因为易太后的离开而渐渐消失在了人们关注的视线中。
这晚,易玕却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月冷筑。她小时候曾误入过月冷筑的后院,差点迷失在了那片石林中。这段记忆本来已经随着她的成长渐渐变得模糊,她也几乎也已经忘记了。但是,在她及笄的那天,当她走进葳蕤苑,当易太后将代表成人的那支玉簪插到她头上时,她突然便想起了这段记忆,而后,这段记忆似乎一日比一日鲜活。然而,她没有借口再进月冷筑后院,也不敢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悄悄溜进去,之后更因为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她更加无法去看看那片石林。现在,却不一样了,盯着月冷筑的目光没有了。所以,她一个人偷偷地来了。
月冷筑依然有守卫,也依然有侍女在打扫,但没有人阻拦易玕。易玕沿着回廊,有些忐忑地朝后院走去。
那片石林,还会在吗?
那片石林,为什么会存在?
或者,那片石林,又是为谁而在?
易玕从来不敢向祖父提出这样的问题,也从来不敢向任何人提起。而易家也从来没有人提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困惑,让她的那段记忆并没有随时间彻底消散,反而渐渐在她心里复活了。
现在,她想去找到这个答案。
只是不久,易玕突地顿住,停下了脚步。
前面那个人影回头,看见易玕,却道:“是你?”
易玕只好应道:“是我。”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易玕迟疑间,目光突然瞟到完全陌生的后院,低喃着道:“它……不在了?”
“你……原本想来看看这里?”人影问易玕。
“是……,不是……”易玕心里有点点的慌乱。
“这里原来不是这样,不是吗?这里,曾经有一片让人难忘的由湖石组成的石林。”
“你……怎么会知道?”易玕虽然疑惑,但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原来,你也是来看那片石林的。”人影仿佛已经肯定了易玕的来意。
“但是,它不在了,消失了。”
“你难道不好奇,它为什么消失吗?”
“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吗?”
易玕看着那个站在回廊尽头的人影,心中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