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斗胆,敢问公主会如何处理此事?”
“副相。”高座上传来的声音让高領心一冽,公主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几分太上皇的气势?
“虽然辛家子侄被伤是事实,但凡事总不能只听片面之言,我们总得给苍尔一个机会,看看事实是否正如辛相所说,是明姝郡主伤了那两人。如若不然,冤枉了明姝郡主,岂不破坏了忻宁与苍尔之间的友好邦交?况且,副相难道忘了?苍尔世子和郡主为什么会来忻宁?他们是来恭贺本宫继位的,是本宫的客人。主人岂能只听一家之词,就随便给客人定罪?副相,古往今来,何曾出现过这样的待客之道?您说是不是?”
高領心头一震,退回原位。
忻云萱看向门外,恍惚想,一门之隔,光明与黑暗竟离得如此近,也如此分明。
苍黎跟随引路的宫人跨过石阶,走向大殿,经过辛启身边时,苍黎停了停,施了一礼,“辛家主。”
辛启闭着眼眸,并未睁开。
苍黎转身,继续向前走,行了几步,回转过头,看见辛启仍闭着眼跪在那儿,怔楞了半晌,直到身旁宫人开口提醒,才恍然回过神,走向明亮恢宏的大殿。
转眼已到子夜。
君沐华扶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秋泓回了云王府。君沐华本没有打算带秋泓回云王府,可奈何她要走时,秋泓死拽着她衣服不放,君沐华怎么掰都掰不开,而且嘴里一直念叨着:“沐华,沐华,你带着我去找角羽,带我去找角羽,好不好?”
因此,最后的结果是,君沐华只好把醉酒的秋泓带回了云王府。将秋泓安顿好,君沐华正欲回房,想了想,突然转而走向后院,还未进院门,就听到后院亭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后院亭内,此时确有两人。君沐华走进小亭,随意倚靠柱子坐下,直接问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呢?”早已过了夜禁,已近午夜,云王府却一派通明,管家在门口翘首等待,下人们各居其位,这样的时辰,这样的气氛,不太正常。
“沐华才回府吗?”沉茗问。
“嗯,怎么不见角羽和千砾?”
沉茗皱眉,“角羽刚刚才离开,至于千砾,至今未归。”
“那先生呢?”
沉茗道:“先生外出寻药了,也未回来。”
君沐华低低“哦”了一声。
沉茗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沉声道:“沐华,今日辛少佑在街上被苍尔明姝郡主废了双腿。”君沐华不语,沉茗继续道:“辛家御前告状,最终目的恐怕是想试探公主对此事的态度。”
“云萱会处理好的。”君沐华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沉茗不知此时君沐华心中会如何想。君沐华虽为人坦荡,但似乎不太愿意向别人坦露自己的心思。
“如果辛家谋反,会有胜算吗?”沉茗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轻飘,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消散。
银白衣裳男子挑眉,“忻宁皇室看似处于弱势,但却并不尽然。”
忻宁国小,兵力并不强盛。守卫忻都的禁军只有四万,辛家若要谋反,恐怕先要控制禁军。左卫虽已依附辛家,但据闻,禁军左卫与右卫矛盾极深,右卫如何尚不能确定。如此的话,辛家只能依靠隐藏在位于京郊附近的兵力,显然不会太多。那么,辛家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忻宁皇室还有一只隐秘的军队,至今未曾现世的飞羽卫。而在忻都之外,声名赫赫的武威大将军殷列绝对能够牵制辛家剩余的兵力。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映月馆擢梅轩,顾温推门进来,顾攸景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问:“可有结果了?”
顾温应道:“辛启一刻前出宫,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辛家。苍黎世子也已回到蓼竹轩。”
“事情可如我所言?”
顾温抬首,看向那一双黑得深沉的眼眸,轻声道:“分毫不差。”
辛府密室,辛启、辛少翊相对而坐。
辛启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少翊,这位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但心志却十分坚韧。即使今日面对一众大臣威压,也没有露出丝毫怯意。反而气定神闲地请来了世子苍黎当堂对峙,狠狠地打了我们一巴掌,完全扭转了局势。今日之试探,差点棋差一着,溃不成军。”
“那个小公主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辛少翊不愿相信,曾经羞辱过他的忻云萱会让父亲开始忌惮。
辛少翊话里的怀疑,辛启也想过,但最后都被他否定了,他能确定,这的确是忻云萱想出来的法子,借力打力,直接将了他的军!辛启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然而很快变得沉静,问:“少翊,修忱招了吗?”
“没有。”
辛启眼中精芒乍现,语气狠厉无比,“那就不要留了。”
“是。”
勉正殿只剩下忻云萱、千砾还有高領三人。
忻云萱还是先前模样,气势没减半分。
“副相,你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高領斟酌片刻,慢慢道:“公主,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