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不远处的白玉堂,外人都知陷空岛白五爷长相俊美,一双凤眼天生fēng_liú,举手投足潇洒倨傲,天之骄子样的人物,连上天都优待,拥有着堪比模特的高大身材。明明才十七岁的少年,却已经像个男人一样,令有心者趋之若鹜。陈默垂下眼睛,男生总是向往比自己强大的同性。就像小时候,他喜欢跟在邻居哥哥的身后,也不要和同龄女孩玩过家家。
有那么一瞬间,陈默忽然想成为白玉堂这样的人。强大,有担当。他动了动唇,想要说句感谢的话,最终只是抹了把眼泪。
“展大哥。”
展昭听得出陈默努力压抑的哭声,他只是摸摸陈默的头,笑道,“听话,去吧,好好读书,有事就来找我。”
“谢谢你,展大哥。”陈默也忍不住笑了,他仰头看着展昭,从未见过有人将警服穿得这么帅气。他忽然站直身体,右手五指并拢高举过头,展昭失笑,少先队礼被这半大小子做起来总是有些不合身份。
那少年离开的背影少了些迷茫,多了些坚定。
“哼。”白玉堂冷哼一声,显是不屑。
展昭这才望向白玉堂,道,“白玉堂,你是好人。”陷空岛和分局距离极近,他三番两次的多管闲事却还平安无事,分明是白玉堂下了不许为难他的令。他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感觉得出面前看起来刀枪不入的人,其实有着善良和正直的心地。
九月份的夜晚,逐渐冷风起。
这小警察说起话来,还真是让人讨厌!
白玉堂微挑眼眉,看着几步之外的展昭,一身妥帖的警服勾勒出青年劲瘦有力的身体,细碎的短发是不用触摸也能察觉出得柔软,同这个人一样。一举一动,微笑说话间,正气阳光得理所当然。
而他,是为白五爷,也是如此理所当然。
沉默的氛围令人有些不适。展昭略带困惑地看着白玉堂,见他缓缓勾起唇角,笑容如冬天里冰雪枯木间的阳光。他是第一次看见“玉面阎罗白五爷”的笑容,干净而华美。
愣怔间,白玉堂已经走到展昭面前。他痞子似的吐出一口烟,全数喷在展昭那张俊容上。满意得看到展昭涨红了脸,止不住地咳嗽。
“臭警察,这游戏五爷腻了。”
展昭皱眉,他知道白玉堂所指何事。
“适可而止吧,陷空岛可没功夫陪你玩心灵救赎这一套。”展昭眉眼间的坚持和困惑,让白玉堂心生一种破坏欲,想要拆穿所有的虚伪和美好,所谓的光明和信仰不过如此。
“陷空岛什么来头,白五爷什么手段,我自然知道。”展昭抬眸,目光如炬地看着白玉堂,“白五爷一句话,我就能被调离这里甚至……”饱满的双唇勾起无奈而不屑的弧度,“甚至被开除。但,展昭既一天在职,就不会放弃。没有人生来愿意流浪,也没人生来就是与黑暗为伍的。”
白玉堂迫近展昭,展昭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白玉堂的眼神太可怕,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左手挡在展昭身后的树上,那具有压迫感的目光仿佛要将展昭吞没。
受过训练的人,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充满了戒备。白玉堂觉得现在的展昭像极了炸毛的猫儿。他右手捏着烟头,轻点展昭的左胸,忽而用力,碾在银色的胸徽上,火光瞬间熄灭。
展昭皱眉,听见白玉堂轻不可闻地叹息,“小警察,黑暗和光明是并存的。入了黑暗的人怎么可能重回光明。”
此时,展昭才发现白玉堂喝酒了。他偏过头,这人已经退离一步转身走开了。他用手指擦掉胸徽上的烟灰,觉得指尖有股冲动。
察觉到身后有风声迫近的白玉堂,做出反应时已经晚了一步。他按了按被拳头打中的右脸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对面的展昭紧握拳头,清秀白皙的脸泛着红晕和怒意。向来温和的人,在此刻,像是被触犯领地而决意反击的兽类。
他不明白展昭为何如此生气。但男人在感到威胁时的好斗天性,已经在白玉堂心里燃起火苗。
“是个男人就不要像一滩烂泥,逆来顺受。”
刚才的电光火石间,白玉堂听见展昭如是说。这句话此刻又响在耳际,心头似乎有些东西越来越明晰。尚未明白那是什么,展昭的第二拳已经结结实实地招呼在了左脸。
自打记事以来,这还是他白玉堂连着被人揍了两拳。白玉堂深吸一口气,看着展昭的眼神愈发危险,管他对面的是猫儿还是豹子、老虎,他白玉堂不把这臭警察拆吃入腹抽筋拔骨,就枉他白混了这么些年。
眼看第三拳逼近,白玉堂好整以暇,道:“我啊……”。
白玉堂忽然开口,展昭收住拳头,听见他苦涩而遗憾的叹息,“以前倒是想着长大后能当个保安就知足了。”
秋意浓(完)
十三岁之前,白玉堂的目标是长大后像大哥一样做个保安。十三岁之后,他在去往学校的路上被人堵住,闻讯赶来的大哥用脚踩住对方的头,三哥徐庆压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混混。
撕心裂肺的嚎叫后,卢方碾了碾脚底,道:“我卢方今儿就在这放话,谁敢动我弟弟,尤其是我五弟,就洗净脖子等着吧。”
白玉堂盯着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