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看一眼皱巴巴的袖子,再看一眼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还有那么些好奇的展小猫,认真道:“猫儿,别担心,多做些运动就不会长肉了。”特意加重了“运动”两个字。
虽说在放假,但他坚持每天早上练功两个时辰,怎么会长胖呢?展昭将信将疑,“真的?”
“比珍珠还真。”白玉堂信誓旦旦,一双凤眼盯紧了展昭。周围静悄悄的,唯有房内的沙漏流逝着时间。展昭忽然红了脸颊,因为白玉堂眼中的情绪是那么的直白。
白玉堂见状,低头一笑,“其实没有那么难,柳依依可以雪中送炭,但也不介意锦上添花。更何况,诸多忌讳说到底不过是有心结罢了。如今她有心人在旁,有子绕膝,又何必固执于过去?”
展昭会心一笑,重又望向远方,一眨眼竟是经年,虽沧海变不成桑田,虽大宋还是那个大宋。但之于他和白玉堂,一个从翩翩少年长成如玉青年,一个fēng_liú依旧潇洒依旧,却敛了半身顽劣。
“猫儿,东西再好,也不能这个吃法。”
展昭尴尬地摸摸鼻子,小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是你为我求来的,所以才不忍舍弃。
鱼虾海鲜蟹、美酒夜光杯、晨看朝阳暮看日落。展昭觉得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问题的。倒是白玉堂很满意,对白福的安排频频点头。当家主母闵秀秀坐在厅堂,也不管众人怎么折腾。怕是连过年,陷空岛都没这么热闹过。
展昭是闲不住的,正好是收成时节。于是白展二人仗着轻功好、内力高,帮着上上下下做些打点,这两人倒也下过地忙着收麦插秧,均被众人哭着喊着求了回来。
即便是大侠,也有不擅长的不是。
上午还是晴好的天空,下午就下起了暴雨。正在午睡的展昭忙披衣坐起,推开窗户,正瞧见众人正忙着将晒在谷场的粮食收到仓内。展昭施展燕子飞,片刻功夫就到了谷场。
众人瞧见了,先是大呼小叫的喊一声“少夫人……”在展昭猛然间变了脸色后,改口道:“姑爷,您别忙了……”
跟着蒋平去松江府收租的白玉堂远远地瞧见陷空岛水域已是乌压压的一片,按说这种天气通常是会在松江府逗留一天,等天气晴好了再返回。两人仗着一身胆艺,又担心岛上定是忙乱一片。
赶回岛上的时候,这雨将将落下来。好似有人端了一盆水“哗啦啦”地往下倒。这几日的天气时好时坏,闷热异常。白玉堂料到有雨,竟没想到会这么急。
匆匆赶往谷场,见大嫂也正忙着收拾。白玉堂上前,“大嫂,你回去,我来。”
“老五,这雨来得太突然,我没事,别管我,你去看看展昭。”
白玉堂找到展昭的时候,那猫儿已是全身湿透,正忙着往仓里搬运粮食。“猫儿,你进去,我来。”
展昭走到粮仓门口,冲白玉堂点点头。白玉堂站在粮堆前,猛地踢起一包,展昭在门口一手接了,顺势再抛出去,堪堪码放成一排。
等收拾停当,众人回了聚义厅,闵秀秀吩咐厨下熬了姜汤。话才落,人却晕倒了。众人又是一阵忙乱。
等白展二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已是星月挂枝头,白玉堂沐浴后,披着外衣走到床边,展昭却已入睡。白玉堂握着展昭的手,微微皱眉,这猫儿受了风寒竟也不说。
展昭退烧后,白玉堂才放了心,端着粥进门,瞧见那猫坐在窗边。从窗前,看到众人在谷场重又晒起粮食。
察觉到白玉堂的靠近,展昭忙转身欲要跳下窗子。白玉堂双手撑在窗边,将展昭圈在怀里。
展昭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这耗子平时就不易亲近人,这会儿竟有些压迫感。
“昭,下次别这样了。我很担心。”眼神和声音里却是凝出水的温柔。
相处了这么久,展昭就快忘记白玉堂也是霸道而狠厉的。展昭伸出手,抚在这人的面颊上,额头相抵,略微沙哑的声音似情人间的呢喃,“玉堂,对不起。”
“臭猫。”良久,白玉堂忽然笑了, “大嫂是怀了宝宝才贪睡,怎的你也睡了这么久?”说着,一只手不怀好意地逡巡在展昭平坦的小腹上。
展昭气急,“要生也是你生。”
也不管这猫儿炸了毛逗不得,白玉堂笑得前仰后合。
闵秀秀早早就听见自家五弟笑得欢快。本是来看受了风寒的展昭,闵秀秀停在未关的院门前,看见窗边的两人,一人坐在窗台上微低了头,一人站在窗前微仰了头。
远处,陷空岛的天空蓝如琉璃。
这副情景便永世存在于闵秀秀的记忆中。
印象中的欢喜,画面里的纯净天空,渐渐地渐渐地被漫天彻地的大雨覆盖了。
初夏雨漫漫,长夜未歇。
白玉堂拢了拢衣袖,东方到底现了白,他回望一眼静悄悄的屋内,临墙角落唯一颗夜明珠散着光华,依稀可见衣架上搭着一尘不染的红色官服,可不是那一身猫皮。心里想着,面上就带了柔和,唇边就染了笑意。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瞧见一位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