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与走廊相连的门缓缓推开。樊云悄无声息地进来,握着把手,停了一刻。
易非望着樊云,樊云也望了一眼易非。热的目光触到冰冷的目光,互相都感到不适。
“我好好的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等到的一刻,欢欣先于思维涌起,又转瞬溜走。
樊云掠过客厅,径直向楼梯。易非放下烟,踩着拖鞋,跟上去。
餐厅的一束顶灯,正照在水晶壶上,散出破碎的光。樊云握着壶把,像没有觉察到易非,自顾自倒水。易非靠近过去,樊云衣领袖口扣得很齐整,但酒精的气味弥漫开。
“喝酒了?”
樊云缓缓啜饮。
“还开车?”
樊云放下杯子,仍不看易非。
“一点点。”
樊云垂头站着,握着水杯,倒好像水杯支撑着她。
易非缓缓拨开樊云飘落的碎发。脸上的纱布拆去,露出结痂的伤痕。缝合的针脚历历可见。扭曲的蜈蚣一样的疤痕爬在她白净的脸上,可怖,而未免太过残忍。
一时僵在那里。易非觉得自己手臂在颤动,但仔细看,也并没有。
樊云如浑然不觉。
明明她还是她,却好像换成了假人,面目全非。
“小云……别躲着我。”
“没有。”
樊云仍然吝啬言语。
易非放下手,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走了。
樊云忽然开口,“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喜欢用我身边的人监视,也不亲自问我?”
“问你,你会说吗?”
“……”
“你做了什么?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爸头七那天。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我们还有什么要靠说的吗?”
易非抿紧唇。那天的结果,不欢而散。易非感觉到樊云心里那扇门缓缓关闭了。
陌生的感觉。好像两个道听途说互有耳闻的人初次相识。心里想着的都是眼前这个人,但眼前的和心里的,分明是两个人。以至于要怀疑自己,到底站在真实还是虚幻里,那些让人胸口沉闷呼吸停滞的情绪是否只是凭空而起?
“以后的事情不会有你想得那么糟。我们现在在一起,如果你想,我们每天都可以见到。……”
樊云苦笑,和易非退开一个距离,拉出椅子坐下来。
“你知道晏君这个活是另一个朋友介绍的。今早她打电话。还给我留了晏君父母的微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非沉默许久。事情发生起,一开始是顾及樊云糟糕的状况,而后易非想了很多,越觉得没有办法开口。她确实不得已,但在樊云的不得已面前,她自己的变得不可言说。
如果,请我们的网站地址《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