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对着明月深深叹了口气,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只为了能见得佳人一面,今夜,我距你如此之近,却为何总感觉不到你心的回应。
第20章 【贰拾】
翌日清晨,往常平静的西祠胡同炸开了街,一只墨绿军装的国军浩浩荡荡站开两排,吴亦凡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名人堂的牌匾,扶了扶帽檐,唇畔浮起一抹淡笑,意犹未尽,提步走了进去。
“军爷大驾鄙堂,不知所为何事?”六师父笑着迎上来,心底里七上八下的不安。
吴亦凡不语,只是环视着四处,却寻不着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灵堂里还跪着诵念佛经的张艺兴,听着前厅一阵骚乱,便吩咐守在一旁的副官去瞧瞧。本还以为是街上的地痞流氓见老爷子去世,特来此撒野,这一次他副官要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好身手,却见吴亦凡为首的一排国军站在院子里时,副官顿了一下,上前,欣喜道,“大尉!”
吴亦凡点了点头,上下瞧了眼副官,几日不见,这家伙竟然胖了,是不是抢了他小艺兴的伙食,这家伙,一定不能轻饶。
“张二爷在里头呢。”副官是个聪明人,摆手指着内厅说。
吴亦凡二话不说,大步走进去,六师父以为这人是来找不是,上前想拦,被副官制止了,说,“六师父您别怕,我们大尉是好人,是二爷的...刎颈之交。”说这句话,副官还想了半刻,‘挚爱’?太露骨,‘朋友’太平淡。
吴亦凡越往里走一步,便与张艺兴近一步,反而步子变缓慢了,一步一步,轻轻踏进了灵堂。
一个并不算大的屋子,墙壁的正中央挂着的是戏曲界的祖师爷的画像,下面红旗刷就的木桌子上摆满了大小的牌位,想来这便是‘名人堂’历代的来列祖列宗吧。
一个瘦小的背影跪在蒲团上,身着白色麻布丧服,头上还系着白布条,纤细的手指拨动佛珠,薄唇轻启,消瘦的身形,好不惹人心怜。
吴亦凡轻轻走上去,点了纸香,在张艺兴身旁的蒲团上跪下,轻轻道。
“我身旁的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张艺兴,他是我吴亦凡一生最重要的人,吴亦凡此生素来不求何人,这一次,求不知藏身何处的各路神明和名人堂的列祖列宗,我愿舍去此生荣华,以命为注,换张艺兴岁月静好,一世安然。”
张艺兴转脸看着身边这个信誓旦旦的人,他一脸的真挚,眼眸深沉,弯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三个头同时也深深地刻在张艺兴的心里,仿若一刹间,便倾了心,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相识、相知、相许,只这一番誓言,便足以一生欢颜。
吴亦凡转脸对上张艺兴那一双潋滟的眸子,这些天,他真的瘦了不少,眼窝有些内陷,吴亦凡心疼到不行,牵强一笑,“这些天,还好吗?”
他这一问,张艺兴瞬间所以的悲痛一瞬间全涌了出来,不好,一点都不好,几次张口,最终还是以‘还好’回应他。
“那你怎会瘦成这般模样,你休要骗我。”吴亦凡轻轻将张艺兴搂入怀里,下巴抵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轻声道。
张艺兴并没有挣脱,在他怀里倍感微暖,犹如满腹辛酸无从述,吸了吸鼻子,道,“你为何会来?”
“想你。”吴亦凡道。
“什么?”张艺兴愕然起身。
“想你想到都要发疯了,不想继续睹物思人了。”吴亦凡真真道,“你有没有想我?”
张艺兴欲语还休,只得干瞪着吴亦凡。
见他一时语塞,吴亦凡知晓自己问的唐突了,明知道张艺兴是不喜他的,还硬要给自己要一耳光,莫名有些心酸,可他终究是想听那句‘好听的’。
“这小玩意儿,还是蛮有用的,不如就搁我这儿吧。”张艺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出来,笑着对吴亦凡说。
见此玉牌吴亦凡脸上瞬间泛起笑容,惊喜道,“这玩意儿你一直带着?”
“怎么,你要收回?”张艺兴蹙眉,收了手将玉牌藏在身后,忙道,“不说送与我了么,怎有收回的道理?”
“不,不,你带着就好,这样便好。”这样便知足了,说明他心里是有他吴亦凡的。
一阵沉默后,吴亦凡开口,“我见你在上面栓了平安结?”
张艺兴点头,“嗯,这玉牌光秃秃的蛮惹人怜,怎么着也得穿件衣服吧。”
“你手真巧?”吴亦凡笑道。
“这不是我编的。”张艺兴瞪着大眼睛无辜地说,“我和阿四逛寺庙的时候,阿四说这结好看,我就买了,正巧你的玉牌光秃秃的怪丑的,就栓上了,弄好一看,还是挺惊喜的。”
他无辜的说辞让吴亦凡瞬间大好心情如晴空霹雳,心碎了一地,瞬间对张艺兴的不自信又浮上心头。
“怪我自作多情喽?”他自言自语地嘀咕。
“你说什么?”还在鼓捣玉牌的张艺兴抬头问。
“没,我说阿四真好。”吴亦凡呆呆地笑笑,又往张艺兴身边贴了帖,见他没躲,欣喜道,“等忙完,我们回家吧。”
“好啊。”张艺兴将玉牌收好,对吴亦凡点点头。
“好,我们一起回家。”
仿若吃了蜜般的甜,这是吴亦凡没有想到的偌大惊喜。
这是不是说明张艺兴明明是喜欢他的,只是不肯承认而已,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笑容溢上脸庞。
第21章 【贰拾壹】
副官和院子里的师父弟子已经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