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不在乎的想。
他打量了朴胜基太久。
久到朴胜基低下了头后忍不住再三的抬眼看过来。他低下了头,却还是快速的说:“今天晚上臣想侍寝。”
一脸豁出去的坚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嗯,莫非王土,然后呢?他这个王到底拥有什么?他看着这个看似镇定,实则紧张的连空气中都是紧绷的气氛的男人。奇怪,他梦里怎么只觉得尴尬?
说起来,他有被人当面表达过爱慕吗?哪怕是假的?——王回想不出来,或许真有,只是,这么直白的,朴胜基还是第一个。
竟然是第一个?
他活的有多失败?他竟然还以为自己文武双全,只是时不我待,生不逢时呢!
没人可信任,没人可爱,似乎真的是自己的错。
朴胜基说完,吸了口气,头垂的愈发的低,“请您允许。”
话音是抖了吧?
他只管看着他的脸。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姿态——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晋升?健龙卫总管?争宠?用这种方式?
还是,天真的,告白?
王抿唇,这天下,天真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了吧?且慢,也别钻无谓的牛角尖了,他不是天真,他是没人爱!洪林和王后说起来,才真是天真——说起来,他若是早早的抛却了对洪林的那点反正也不被稀罕的东西,按实际来说,这两人该是什么下场?
原来错的不是天真,而是,他的心。
接下来,他该让朴胜基下去了吧?然后呢?等着去捉奸?哦,不,不捉奸。去和洪林说,我对你没意思了,你和王后随意?——恐怕没人信。装作看不见,由着他们?然后让别人把这两个没收敛的撞到,然后他再“忍辱负重”的去善后?
他怎么总是个苦情的王的角色呢?他不干了行不行?
王低下头,眨眨眼,抬手从朴胜基那边拿回了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
他没去管等待着答复的朴胜基,反而举起酒杯琢磨。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时刻能自我控制,他似乎连喝醉的时候都没有呢。
烂醉如泥,对他来说,就只是个成语。
他到底要控制自己什么呢?无人关心他的心事,无人在乎他的自制——他就那般的崩溃情况下,他们还要给他添乱,他还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值得吗?除了他自己没人在乎倒是真的。
他捏紧了杯子,喝醉又能怎么样呢?痛又能怎样呢?疯狂过后,又能怎样呢?
他安静的把杯子又轻放回去,不徐不疾的倒满酒。
除了洪林,他连个陪他喝酒的人都没有。他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啊,洪林又如何?也不过是虚假的陪着他这个王;也照样,有许多话,不能说。
“殿下……”被晾了许久的朴胜基轻声的提醒他。
较之刚才,底气似乎足了不少。王的沉默,似乎被他解读成了别的意思。
王左右看了看,寂静无声。一个荒谬的念头涌上心头,那就允许了他,会怎么样?
番外王的梦醒2
王死死的盯住他。
若是不爱,和洪林,与和朴胜基有什么分别?
若是说爱,这小子这不是自己说要侍寝吗?他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会有什么区别?
拒绝了他?王想着,拒绝了又如何?做了又如何?自己难道还要给谁守着这压根没人要的……身体吗?
他终于开了口:“你这是,来求宠?”
对面男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抿了抿唇,一时没回答。
他也没多等:“那么,你是来,和孤,示爱?”
他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咄咄逼人的追问:“孤没理解错的话,也就是这两个原因了。那么,你来告诉孤,到底是哪个?”
他残忍的笑了:“示爱,比较好听是吧?你不是要说,你真心爱慕孤,才想给孤侍寝的吧?”
朴胜基震惊的看着他。但是短暂的沉默过后,这小子竟然咬着牙,不要脸道:“是!”再次大胆的直视了他,声音微颤:“微臣……微臣爱慕殿下已久。”头又低了下去,“请殿下,准许臣侍寝。”
王端起了酒杯,再次喝了。扫了眼酒壶,冷淡的:“给孤倒上。”
“……是,是,殿下。”朴胜基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惊喜。
王却只管自顾自叹了口气。“去找个杯子,陪孤喝几杯。”他有气无力的说。
随便朴胜基怎么理解吧,他不在乎。
男人恭敬如旧的,受宠若惊的在一旁相陪。
王却垮下了肩,丢掉了自己曾经作为王者的骄傲。
他累。很累。死过一次的那种累。他哪里是做了梦,他分明是从那个死去的时刻,又回到了此刻。已经没什么可以挽回的此刻。
爱彻底是没有的。挽回什么?他失败的人生吗?
他几乎想趴在桌子上。他到底没有。
端起朴胜基给他倒满的酒杯,他浅浅的噙了口,叹无可叹。无话可说。
对面的男人却难掩关心的温声说:“殿下,吃点东西吧。”
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菜。嗤笑了声:“你喂孤?”
男人……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嘴角抿出了一个孩子般欣喜的浅笑,真的拿了筷子给他夹菜。
王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咳了两声。他有点警惕的看着,那菜停在半空,朴胜基尴尬的不知道是否该递过来。
王又看了眼他脸上略微失落的神色,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