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心说可不是?要不是你来之前也没说一声,和你儿子一样搞突然袭击,我能失了礼数?等听到后面提到了瑶光和贾敏,她又是不舍又是得意地对林母道:“说来我们敏儿倒也是个有福气的,也不是我这当太太的自己说自己的孩子好,实在是瑶光那孩子可讨人喜欢了,身子骨那也是比一般的孩子不知道好了多少,远非一般的孩子能比的,这生来就有大造化……”
她琐琐碎碎地说了一通,看林母眼看着是有点坐不住了,这心中才得意了起来。
要说她对林家也的确没什么指摘的,不过这亲家之间的关系就和那夫妻俩一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对林母道:“我这就带着你去看一看敏儿吧,正好我新得的那孙子宝玉也在呢,说来我这孙子倒也是可怜……”
眼看着这林母和贾母两人并肩往外走,贾政稍一犹豫就觉得这也没他什么事,又想起兄长的吩咐,倒也没打算去充作孝子,这还是带着儿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先让贾珠去换了衣服,待自己也换好了才到了王氏那院子里。
在伺候王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周瑞家的和原本就伺候她的几个丫鬟,也都是她的陪房。这贾政一进来,那几个人都哆哆嗦嗦的,简直是不敢看他,不过贾政的目光也没在她几个身上打转,而是大步上前就走到了王氏的床前,往她身上看了一眼。
这王氏如今已是和活死人也没什么区别,看上去脸色苍白,双眸无神,气息微弱,如今吃的东西都是那种最最容易克化的,且还有些消化不了,后来还是贾政当初在贾赦没下江南的时候在他跟前求了一些药丸,这才算是让王氏撑到了现在。
一想想王氏现在白白受的罪都是因自己那点私心而起,这贾政心里就有些愧对,瞧着王氏身上还算干净,就让人备水,打算亲眼看着她们给王氏擦洗。
到底是夫妻,应该也不用避讳,便是要让儿子来侍疾,也不能吓着他吧?
这王氏自从生了病之后也的确没有洗过澡,严格来说,是打她生产完了血崩之后就没有洗过澡,如果不是这几个人觉得天气热擦洗的也勤快,眼下这屋子里的味道估计就是熏香也都遮不住的了。
周瑞家的几个之前已经被吓得半死,这两日见王氏彻底没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症状才能捡回来一点魂儿,如今贾政吩咐什么她几个就做什么,没一个人敢推三阻四,手脚不利落。
这几个人也早瞧出来了,她们太太这是遭了报应了,指不定她们将来也要被如何带累呢!将来哪怕是被发卖出去估计都已经是最好的下场,最怕的便是这王氏死了之后,她们也要被牵连,或者也要遭了报应……
其实这些人里面原本还应该有俩丫头的,只已经被吓得半死,彻底病倒了,更是不敢往这屋子里呆着。
这贾政亲眼盯着她们给王氏擦洗,其中周瑞家的哪怕想说这王氏生产完了还不足一个月,这话也给咽下去了。
现在就她家太太这样子,随时都能没了那口气,指不定这就是最后洗漱一次呢,还有什么可说的?
等给王氏洗好之后,又让她们给王氏好好用熏笼给烘干了头发,接着又给换了新衣,那些被褥全部拿出去烧了也一并都换了新的,就连床上的帐子都一并给拆了。
贾珠已经在外面等着他父亲命令他进去,不过这等了又等,只见人来来出出,他还以为这母亲已经……了呢,差点想进来,亏得被安抚了下来。
安抚他的也正是那头发都白了一半儿的周瑞家的,不过也是有气无力地,贾珠知母亲还好后便继续站着。
等站了一会儿之后,那房子里连摆设都换了一遍,贾政才让他进去,此时政老爷的手上已经拿了一本功德经。
待看到贾珠,他便道:“我刚刚已经拿了两千两银子让人施粥去了。”
托他兄长大人的福,这整个京城如今便是乞丐只要是在册的,都能去济世堂看病,便是连施药都找不到地方。便是施粥也要往外走,最好是到河北那边去,要知道如今这京城里可是人人向善,不管这做好事儿的是存的什么心,干得都是事实,便是以往有屯粮炒高价的如今也是没人敢做。
这两千两其实就是政老爷今年的冰敬,他留着呢,如今都用在了王氏身上。
贾珠感激地又对父亲拜了一拜,不过再起身后一看就觉得居然找不到自己站脚的地方——
他一眼看去,只觉王氏这屋子已经焕然一新,便是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王氏的床前,一看王氏就心中一惊,已气息微弱至此……
他倒是没忍住那眼眶中的泪,滚滚而落。
贾政在一边看得于心不忍,倒是觉得都是自己那次央求兄长的错,否则王氏走的快一点,少受点苦,指不定儿子心里也能轻省一些呢。
倒是只顾着了宝玉,却没有想珠儿和元春。
他等贾珠哭了好一会儿,眼看着他还要继续哭下去,唯恐他悲痛太过,这才道:“去接了元春过来吧。”
贾珠点了点头,倒是亲自去接妹妹。
那贾母正在贾敏的院子里陪着林母,倒不在荣庆堂,贾元春听闻了这些后本是面无表情的抄着经书,仿若听而不闻,待听人掀了帘子禀告说贾珠来了,她才浑身一震,继而赶紧看向门口,入眼的不是贾珠还能是谁?
她一看到贾珠双眼哭红的模样慌张地起身,还没迈开两步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