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一走,余喜简直像没了老虎的猴子,又恢复了上蹿下跳的本性,每天必到这里报到的唐盘一来,跟他一拍结合,两个人就这么兴高采烈热热闹闹地开始在唐门探险。
“他不会武功,这么让他去打听,不会有危险吗?”花满楼担忧道。
陆小凤把令牌揣回自己腰间,拉着人往唐无碌住的地方走,毫不在意:“放心吧,这点儿本事都没有,他也不好意思为江湖安宁无私奉献。”
......
西门吹雪刚刚提到唐无碌和一个灰衣服的人见面,应该不是唐门里的人,这么说唐二爷这是打算引贼入室了。
“陆兄,上次我在这儿闻到了落心草的味道。”路过门前的碧湖,花满楼忽然道。
陆小凤抱着胳膊摸胡子,打量平平静静的湖面,然后弯腰,从地上拾起几个小石子,随手一抛,闷闷的几声响,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底。“呵!唐门果然财大气粗,挖个湖都挖这么深。”
暗卫一号从后面闪出来:“少爷,我下去看看。”
花满楼自然不同意,不说这还在唐门,单单这里是唐无碌的地界儿,不弄清楚有无危险之前,他怎么能轻易把人放下去。
陆小凤拍拍跃跃欲试的暗卫一号:“放心吧,有个冤大头已经去探险了,你现在帮我去看着他就行,随他怎么闹,保证他囫囵个回来就行。”刚刚说是说,到底陆小凤还是让人去保护余喜,眼下的唐门之中,波澜四起,依余喜那不知者无畏的脾气,恐怕走这一遭,会妨碍着许多人。
姑且不论余喜背后的百怪谷,单是他最近惹上的西门吹雪,陆小凤就得头疼看好这愣头青。
花满楼见陆小凤如此安排,知他心意,淡淡一笑,也是放下了心。
昨天吃了闭门羹,今天再来,终于见到了西门剑神口中那个没用的唐二爷。
“两位,我们爷身体不好,还请叙谈一会儿便让他休息。”小厮模样的人把他们迎进去,敲开书房的门,小声嘱咐了一句然后径直离开,剩下陆小凤和花满楼,看着大白天黑洞洞的书房内,不知一会儿会从里面走出来个什么人。
可惜,两个人等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倒是房里有人说话了:
“麻烦两位自己进来吧。”
陆小凤左手拉花满楼,右手摸下巴——这唐二爷谱摆的挺大啊!
不过进去一看之后,陆小凤才知道,这人不是谱摆的大,而是想走出来迎接两人也是不可能——他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唐无碌。
唐无碌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上,形容瘦弱,面色青白,似乎就那么一把骨头,在阴森森四处不透亮的书房里看来,说的难听点,简直跟个活死人一样,如果不是他摆了摆手请他二人坐下,陆小凤几乎就要凑上去摸摸这人是否还有鼻息。
花满楼虽然没有看到,但下一秒就听到了唐无碌转出书桌后的轮椅声,平静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涟漪,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静的面容一下添上几缕惆怅意味,陆小凤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花满楼觉得就像被只蚂蚁夹了一下,回头瞪一眼那长了四只小触角的蓝蚂蚁,方才一闪而过的低沉情绪再也寻不到踪迹。
唐无碌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请两个人坐下,吓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整个人显得更为诡异。“陆大侠,花公子,听说二位要见我这个废人,不知有何指教?”硬邦邦的语气,全无善意。
“指教不敢当。”陆小凤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态度,自顾自开口,“不过倒是有件事,想请教一下唐二爷。”
唐无碌面上闪过一丝冷笑,不知是为那句请教,还是那声二爷。“我一个废人,整日窝在这小牢笼里,唐门的事,我一概不知。”
“二爷怎么知道我要问唐门的事?”陆小凤笑着看一下花满楼,“或许是花满楼想同二爷探讨一下诗词歌赋呢。”坐着中枪的花满楼摇扇子,无视这个随时随地没正形的大凤凰。
唐无碌一怔,然后扭头又转回书桌后:“两位和我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为难,不怕传出去遗臭江湖吗?”
花满楼忽然扇子一收,开口:“在下听二爷中气十足,言语清楚,实在不像行将就木之人。倒是二爷兄弟阋墙,不怕九泉之下,被唐门先祖问责吗?”
陆小凤知道方才唐无碌的那句话惹到了花满楼,他虽身残,却最不喜别人以此轻视同情于他,在他看来,人活于世,最重要的是自尊自爱,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还要如何立于滚滚红尘?不过平时他也不会计较这些,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可以选择要不要听,两厢无事。
而今日的唐无碌,同为身残之人,言语之间颇有借机要挟之意,难怪触了花满楼的逆鳞。
于是,陆爷的小毒舌也不甘寂寞了:
“唐二爷,其实老实说,我虽然爱麻烦,却不喜欢时刻被人惦记着脖子上这颗脑袋,昨天在唐门外的小山包上,想必唐二爷损伤了不少忠心耿耿的好手下,是不是上火了嘴巴生疮,我听二爷今天说话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儿,这可实在不利于保重身体,已经不良于行了,还是尽量保重其他方面的好......”
唐无碌面色更青:“陆小凤,这是在我唐门,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陆小凤耸耸肩:“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