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青梅竹马都能忘得一干二净,不是无心是什么?
盗无对他的指控置若罔闻,倒真是极其嫌弃一般。
陆小凤安抚地拍了拍司空的肩膀——没事,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难道这生死册和大赦天下的事有什么关系?”花满楼知道盗无不会无故提起这件事,而且皇帝特地吩咐了此事可以告知陆小凤,显然他们已经掌握了什么。
“皇室大赦天下,一般是为稳定民心王权,自古明君者赦天下之事不常见,倒是在这位置上坐不安稳的,动不动就赦一赦,小皇帝虽然年纪小,但最近十几年也是政局清明,百姓安居,怎么突然想起赦天下来了......”司空猴精伤心已经伤成了习惯,往花满楼身边一坐,继续觊觎他碟子里已经少了一小半的果仁儿。嘴里也不闲着,好一顿嘟嘟囔囔。
可是他话刚说完,房里一下安静了,陈修低着头找东西吃,装没听见;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浅笑不语,司空的话毫无差错,但他们却不会这样说,只有这猴精偷东西精明到无人可敌,做人却糊糊涂涂,什么话都敢往外抛。
盗无面上波澜不动,底下脚板一踩,就震断了对面毫无防备的司空摘星屁股底下的凳子,啊呀一声,摔得那叫一个清脆。
“下次再胡乱说话,就撕了你的嘴。”配合那声惨叫的,还有火上浇油的一句话。
司空摘星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嘻嘻地一边揉屁股,一边冲对面的瘟神挤眼睛:“怎么?怕我说的被小皇帝知道啊?关心我就直说,没有人会笑你的......”
盗无直接扭脸,看陆小凤:“你们不是要进宫吗?路上说。”
陆小凤摆手拒绝:“别,皇帝的旨意还没下,让我先在外面消停会儿,什么时候必须去了再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极怠工?”盗无不满。
“我消极怠工?”陆小凤又好气又好笑,“你记性那么好,应该知道皇帝从没发过我俸禄吧,何来怠工之说?”
盗无自己打脸,司空拍着手叫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都跟记性杠上了,花满楼一开口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合时宜,果然司空已经笑着在地上打滚,盗无黑着脸堪比包公。
“你说,想到了什么?”陆小凤可不管他们,亲亲说什么都是金玉良言,坐过去支着下巴等着听。
“顺天府大牢里有一个犯人邱宁福,乐安州人。”花满楼继续道。
“乐安州人?”陆小凤搔搔下巴,敢情是跟汉王有关,难怪小皇帝这么纠结。
“你怎么知道此事?”盗无一副审视的态度看花满楼。邱宁福是汉王朱煦被强令就藩时留在北京的内应,被发现之后皇帝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入狱,一直到现在。
“你干什么?!”花满楼还没回答,陆小凤倒是先不干了,这什么态度,我都不敢冲他瞪眼睛,谁给你的胆子吼我的人?
盗无并不知道他们的事,这么突然而然地,也被吓了一跳。花满楼微红了脖子,幸好衣领高,挡去了这微妙的尴尬,轻咳一声解释:“大哥和洪大人在家里提过这件事,我不小心听到的。”
陈修也替花满楼说话:“七少知道这事,就等于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担心什么?”花满楼并不是长舌之人,流言传到他这里都只会终止,何况这般牵连甚广的事。
司空倒是没说话,一直拿眼剜某人,看你这不招人待见的臭脾气!
盗无大人此刻内心很委屈,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就算语气冲了点,那也是平时习惯,用得着一个个数落过来吗?
“大赦之人除了谋反叛逆之罪的,一般都会释放,这个邱宁福一定不是以这两种罪行入狱,所以皇帝是不想放人,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陆大侠很满意这种效果,主动转到案子上。
“这人放不得。”盗无取出一封信来,“这是他与汉王来往的信件,可以看出他对汉王十分忠心,一旦放了他,他必定会带着京城的消息回乐安。”
“他知道很多吗?”花满楼家还有个大哥在朝中,虽然不在庙堂,却也免不了担心。
“他曾在兵部任职。”盗无一句话就够了,兵部,汉王擅长带兵,可想而知这个人对他又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