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没成家,没有感情经历,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一个人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柔软又炽烈的缠绕感觉,让人迷醉到快要发狂了,自控着不去侵略他,说到底,竟是自己想要的更奢侈。
袁朗低头,一声叹息。
月光偏移,高城翻了个身要接着睡,手习惯性地去抓身边人,却没能如愿。高城停住,抵着睡意又抓两把,没人。高城睡意顿消,呼地起身叫道:袁朗?!
月夜里,窗边一个红点,空气里渗着淡淡烟气。
这呢——
袁朗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带一点安抚和宠溺的笑意。
高城也看清了,肩膀一塌,长出气,大安心,缓了一刻起身下床,轻轻走过去俯身看他,轻声说怎么了?
袁朗扬头笑笑,向窗外撇嘴,说看看月亮。
高城失笑,挨着他身边坐下。
袁朗有点愧疚,说吵着你了吧?
高城笑着摇头,说没有,一点声都没听见,怎么总觉得你早晚有天得悄没声的就走了呢——
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说完两人都愣住。
袁朗吸口气,故作轻松地拖长音儿,笑着说不能——我要走了肯定告诉你,得大张旗鼓的。
高城不作声,倒有些无措,想来想去,伸手去要袁朗手里的烟。袁朗便递给他。高城放到嘴里狠命的吸一口,才发觉烟蒂是干燥的,袁朗根本没吸。
高城瞥一眼烟灰缸,已经摆了好几个烟头。高城吃惊地看袁朗,说你——都没抽?
袁朗耸肩笑笑,说大牌,头天见面不是没给火么!
又一句玩笑话,又让两人都顿住。
高城说袁朗——许是睡意未散尽,声音低哑。
袁朗不答,一瞬间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目光笔直地看他,声线沙哑,说高城,你觉得——可能么?
高城愣,迎着那目光张张口,问题太过直接和突然,一时不能应答。
袁朗马上就回神了,赶紧笑,说没事没事——我——我自己找事儿!
高城跟着缓和了,也咧嘴笑,收回目光,把大半根烟放进烟灰缸里。
袁朗放心一些,摇头笑笑,刚要说话,高城却突然倾身吻上来,粗重的气息一下子铺天盖地,热烈缠绵的间隙,高城说袁朗——可能,人生有一千种可能呢,咱俩怎么就不可能?!
袁朗吃惊,微一张嘴,高城的舌就侵略进来,跟他的纠缠在一起,是从来没有过的激烈。
数小时前被岳岱电话打断的那场战火重又燃烧起来,袁朗一瞬间血脉喷涌,不能不回应,猛然将他按倒在地板上。高城喘息连连,勾着他的脖子得意地笑,慢慢闭眼,微扬起下巴感受袁朗急促的呼吸。
袁朗按着高城肩头看他,干净的脸庞上映着自己的一片影子,像一幅齐整规制的工笔写生,却突然间溅了一大摊墨汁。袁朗发狠,一下一下地低头凑近了,那摊墨汁也在随着浸染晕开,工笔不再清晰。袁朗闭眼,发誓再一秒就把他合口吞下。可是再一秒没有到来,时间径直跳了过去,分分秒秒之后,袁朗心里一软,嘴唇轻轻贴附住高城的,是绵润的碰触。高城刚要回应,袁朗就离开了。
没有等来期盼的缠绵,高城缓缓睁眼,不解地看着眼前人。月光透进窗子,袁朗的脸庞陷落在暗影里,眼中已经恢复柔和的笑容。
高城一脸迷惑,低声叫他,袁朗?
袁朗笑笑,说地上凉,快起来吧——
自己就要起身,高城眯眼,一把拉住他胳膊说袁朗——
袁朗说嗯?
高城说到底怎么了?
袁朗说没怎么——忽然自嘲地笑,说一会儿又该电话响了——
高城哭笑不得,袁朗还要起身,高城一拽把他带倒,翻身就压住了说我知道你想什么!
低头发狠地吻上去,比刚才都粗重贪婪。
袁朗有微微的挣扎,如安抚亦如致歉,被吻的间隙里,以凌乱的气息表达,却也只能叫出高城这两字。
高城的手已经摸索进袁朗的睡衣,毫无意外地带起身下人的轻颤。袁朗气息更促,闭眼勉强笑,说高城,你酒劲儿还没过呢?
高城说对,你答应过的,跟我喝舍命!
指尖气焰嚣张,扣子一颗颗纷乱退避,赤 裸的肌肤呈现在月光之下,反一点迷茫的晶亮,高城又去吻袁朗胸口那块疤。
袁朗本能地战栗,抓着他肩头说高城——
高城不停,一路热吻着到腰际。袁朗意识到危险,说高城——别——
高城停住,不抬头也不动,声音粗重清晰,带点威胁性的负气,说不愿意你就反抗,不反抗我就当你愿意了——
袁朗喘息着失笑,有些气馁,说怎么觉得我这么坏呢,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高城明显地顿一下,立刻粗声接口说没事儿,我主动,我负责,你不拒绝就行了!握着袁朗的腰就埋下头去,袁朗觉得小腹一点湿热,那双手仍在向下滑,触着敏感的部位,袁朗自控不能,立时溢出一声轻叫。
高城的动作是超越想象的大胆,给袁朗从未有过的体验。袁朗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肩头克制呻吟。身体紧绷,喘息散落一地,高城叫袁朗的名字,袁朗不答,心想,就这样吧——良辰美景,为什么不能予取予求?
就在袁朗准备放任自己,迎接更具侵略性的动作时,高城却渐渐停住了。袁朗屏气不敢作声,高城缓缓地起身放开他,翻身躺倒在地板上,吐出重重的一声气息。
袁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