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久病,不宜打扰,你应该知道”,乌哈提寸步不让。
闾丘尔阳又看了唯丽一眼。
唯丽被一个小辈劈头盖脸地训斥,自然免不了难堪,踌躇半响才勉为其难地开口:“乌哈提,病不忌医。这也是为了戈勒尔……”
乌哈提皱着眉头打断道:“初涉诊脉,万一误诊了怎么办?”
长铭自闾丘尔阳身后慢步踱出,皮笑肉不笑地言道:“即是如此,我们自然也不需费神。只是春日将至,正是寻亲访友的好时节,在下行商至胡莽,也有些时日,有幸结识达官贵人,今后还请少爷多多费心周旋,莫要让那些访客打扰了大人清净。”
乌哈提脸色微微一僵,旋即见他双眼左右闪烁,嘴唇抿了几回,最终开口道:“难为你们医者父母心,便允你们悬丝诊脉一回。”
唯丽不明所以地看了几人一眼,迷迷糊糊地跟着长铭进了戈勒尔的府邸。
入了大门,才行几步,就见得那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奔来,直到乌哈提面前也停不下脚步,这等气势汹汹将周围几人都吓得倒退几步。
长铭与行晟师门的往事,都是为后传先做个铺垫(说得好像我会写一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苍黄反复
“出了什么事?”
“是……是……”老管家看了长铭一眼,火急火燎地将乌哈提拖到一边去,两人低声说了点什么,乌哈提便一把推开那老管家,大步疾奔后院。
“或许戈勒尔大人的病情有变”,长铭对闾丘尔阳使了个眼色,“大夫快去看看。”
闾丘尔阳随口答应,追着乌哈提也往后院而去,长铭紧随其后,唯丽似有所觉,双眼一凛,也要探个究竟。
然而赫连轻弦快一步将他拦下:“大人,依乌哈提少爷之意,他想来不愿意让更多人打扰戈勒尔休息,我们还是莫要让大夫分心,在此安然等候吧。”
“你们几人,究竟有何企图?”
“大人莫要误会了,我们不过是寻常商旅,眼下阻拦大人,只是看乌哈提少爷今日神色不善,若是伤了两家和气,我家老爷怕也是过意不去。”
唯丽思量片刻,没有点头也未曾摇头。
“大人放心吧,若有万一,我家老爷定会担下一切罪责,不会伤及大人的。”
“你家老爷倒是煞费苦心了,寻了个好大夫给本官医病,眼下又要挺身而出。”唯丽的眉毛一动,那一身的得意之情都能借着微风飘扬几分。
赫连轻弦摆出一副赔笑的姿态:“老爷对大人忠心耿耿,大人自然是知道的。”
“可他趁着内乱刚刚平定,国内粮口紧缺,收走了不少人家的马和羊,让他们只得为他开山采玉……”
“老爷给了他们充足的口粮,不然,只怕大人早已动手处置了我们才是。可若非大人不点头,老爷又何尝需要如此艰辛?”
两人正在这厢东拉西扯,后院却是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动静。
“好大胆子!尔等给本官统统滚出去!”乌哈提暴跳如雷的声音远远传来,赫连轻弦与唯丽对视一眼,再也不敢耽搁,转身便往后院而去。
可还未走上几步,就撞上了狼狈不堪的李长铭。他一边挡着院内飞出的茶杯瓷碗书籍古董,一边连连后退,见了唯丽向此尔来,又连忙将她拦下,不让唯丽见到院内情形。
“大人,还是快些走吧,乌哈提少爷正在大发雷霆,还是莫要见他为好。”
“这是怎么了?”唯丽毕竟是个兴主,看着一个绛元让人砸得头破血流,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二话不说便扶着长铭往门外而去。
“小人也不甚清楚,才进了房间就被少爷给赶出来了,不知是做错了什么……”长铭摆出一副无辜姿态,好像方才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老管家迷迷糊糊地目送几人出门,那些喧闹嘈杂似乎彻底安静下来,就像是有人将树林间聒噪不休的诸多生灵一刀杀尽,只余下风过树叶的沙哑。
他猛然想起,分明少了一个人!再追回后院去看,那个大夫,自家少爷,早已是无影无踪!
乌哈提经受了一路颠簸,还未张开双眼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给人掏出来一般的难受。
“若是醒来了,不妨先喝点水吧。”一人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猛然睁开了双眼,还未开口,额头上就遍布冷汗。
昏迷前的记忆一拥而上,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令他一时片刻不得喘息。
他一马当先进了后院,那两个生意人也跟了进来。戈勒尔的卧房本不允许外人随意踏足,可是那两人却像是有意冒犯自己一般,无论自己如何呵斥,都要硬闯,自己情急之下,便大喊了一声:“好大胆子!尔等给本官统统滚出去!”
那商人未曾退却半分,反而箭步上前来,似有意将自己擒住。他自然也抽刀出鞘,准备迎战,可不料自己眼前一花,便让那个商人一拳击中腹部,就此不省人事。
出手迅疾如电,不留半分余地,如此人物,谁能不惧?
“你究竟是什么人!”
无乌哈提环顾左右,惊觉自己竟然被人用铁链锁住了手脚,丢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对面静坐一人,虽然脸上多了些伤痕,却不掩其容貌昳丽,俊美无俦,只是那双眼睛冰冷得过分,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