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沐雪知道了”,苏沐雪对青笙素来尊重,听的一席话,解了心结,此事已发生,若放任沉浸在消沉、难过的心绪里,于事无补。
但还有心结未解,苏沐雪欲言又止,只问道,“宁姨见过小宝?从漠北回来的?”,
宁子沐看了眼顾青笙,朝着苏沐雪笑道,“你师父赴约后,心中郁积,我便陪她去漠北走了趟,辗转而下,到帝京。小宝嘴里老念着沐雪姐姐,就过来看看你”,
“怕是要跟我比试罢”,苏沐雪想到宁小宝就哑然失笑,年幼时老缠着自己比试武功,输了就认罚,画大花脸,溪边蹲马步,树上倒挂,越挫越勇,让人啼笑皆非。
宁子沐从怀里取出条链子,上面串着颗颗打磨光滑的金耀石,熠熠生辉,递给苏沐雪,掩唇笑道,“小宝叮嘱我把链子给你”。
在漠北赠送金耀石意味着女子的爱慕之意,苏沐雪听宁子沐从前讲过,此刻脸上闪过尴尬,失笑的接过来,触手微凉。
“这孩子问旁人送礼该送什么才好,却被人作弄。不过她有心意,亲手颗颗打磨的”,宁子沐笑道。
“过来,让为师看看你的武艺”,顾青笙对苏沐雪落败他人的事,有些不悦,照她传授的武艺,虽是四个高手,不至于逃不了。
“师父,徒儿有愧,荒废了四年”,苏沐雪跪下说道,顾青笙一愣,随即问道,“你是为了考取科举?”,苏沐雪点头,面有愧色。
顾青笙叹了声,“可惜,若你云倾师父在,怕是要动气”,“云倾师父呢?”,“赴约后就走了,既然那人不让她跟,天涯何处不是容身之所”,顾青笙黯然说道,那人指的便是端若华。
“年年相见,年年劝,那人可是又倔,性子又冷。今年你可应了我,不许再黯然、消沉的”,宁子沐带着恼意地说道,“我应了你,自是作数的”,顾青笙妥协地朝宁子沐笑道,宁子沐这才罢休。
“你虽心不在此,但习武强身健体,不可全丢下了”,顾青笙对苏沐雪叮嘱,遂应了。
二人在苏府留了三日,见过了苏暮寒和苏氏,听的苏沐雪把这几年的事一一说了,包括朝儿的事。苏沐雪跟顾青笙探讨朝事,苏薛两派的争斗,听她的见解,获益匪浅。
三日后,两人动身离去,苏沐雪自是好一阵挽留和不舍,“待那人的事解决后,便不再奔波”,顾青笙对苏沐雪说道,眼里掩下一丝坚定、凌厉。
“宁姨……”,苏沐雪欲言又止,宁子沐拉过她到一旁,问道,“知你有心事的样子,说罢”,苏沐雪吞吞吐吐,脸涨的通红,“若,若,是,钟情,女子,该是,如何?”,
宁子沐眉头一挑,惊讶的看着她,苏沐雪给她瞧的脸红,垂首不语。
宁子沐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只问道,“你是心血来潮,还是深思熟虑?你可知将要面对的一切?你中意的是何人?她可知情?”,
在宁子沐的句句质问里,苏沐雪抿唇不语,脸色微红后,逐渐变得苍白。
是啊,她中意的是当今天子最疼爱的公主,将要面对的,不光是她的回应,苏家的阻挠,还有来自最高权势的皇家威压。
她的喜欢,她的任性举动,却有可能把苏家带入一场灾难中……
宁子沐看她脸色发白,思绪紊乱,不忍的叹气道,“丞相、你双亲会因你的选择而心伤,你身边的人都可能会弃你而去。
但是,我和你师父会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遇到值得付出一切的人,随你的心,凭意而行”。
要论任性、骄傲、不顾一切,当属眼前的宁子沐,万般质问后,扔下一句,不管如何,我和你师父都会站在你这边。
苏沐雪若有所思地点头,低头称谢。
或许,这一切都是她的顾影相对,站在岸边的,水中倒影的,由始至终,只有她和自己的影。
顾青笙和宁子沐走的第二日,困在房中数日不见人的苏沐雪便上了朝,额间伤口敷粉,刘海遮掩,气色如常,眼眸清澈,说话间风趣自如,倒叫听闻了闲言的人起疑心,她此番并不像毁了名节的女子。
下朝后,苏沐雪换掉官服,约了相熟的姐妹去坊间听戏,穿上了冬雪映梅锦缎裙,罩鹿皮胡毛及膝吹雪绸袄,一双青黛眉,春叶卷儿的柔眸,笑若流云轻漾,气如兰花清雅。比平日还要精细打扮几分,更衬的神仙般的人儿。
一路说说笑笑,言谈自若,压根看不出什么,有些个大胆的,试探的问了一句石家退婚缘由,苏沐雪便不经意的笑,故作神秘的不肯说,便有起哄的,意在探那件事的虚实。
苏沐雪似是给逼得急了,只好笑道,“亲事虽是两家长辈订下,但如今,却也轮不到两家做主了”,
话说完一半,众位都是云里雾里,就一人拍掌笑道,“莫不是皇上要给指婚?”,苏沐雪但笑不语,那人恍然大悟道,“苏家出了皇后娘娘,以沐雪之姿,恐怕要指给郡王,那石卯区区司封令史,自是配不上苏沐雪,有自知之明的先回绝了亲事”,
此言一毕,众人皆是拍手称是,连连恭贺苏沐雪,苏沐雪笑的淡然,话题一转,便带了过去,只是旁人再细细打量她,眉眼升华,喜不自胜的样子,哪有半分憔悴、不安,想来那什么毁名节的事,子虚乌有。
八卦都自女人口中,不过两日,石家拒婚倒成了笑话,只因皇上给苏家要指婚郡王,那石家自知不配,为了面上好过,竟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