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罢,何必动气。走吧。”
胡副院长自知失仪,轻揉眉心:“抱歉,我一个人静静。”
院判:“打牌去吗?”
“……”
“打不打?”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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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朋友,程千仞收拾桌椅,打扫院子。将画有新宅标记的草图收好。真元在体内运行一个大周天,发觉伤势已经痊愈,真元甚至比以往更凝练。
“我果然皮糙肉厚。”
挨过宋觉非的鞭子都没死,这样一想,傅克己的剑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开始打坐冥想。不知为何,今夜没有再睡着,更没有梦到逐流。
第二日抱剑出门,气息微乱。破晓时分,街巷行人稀少,一路无事。程千仞便没有在意。谁知入学院后惹出麻烦,他周身威压越来越不受控制,遇到的人都慌忙避开,然后远远观望,窃窃私语。
最后他被医馆外巡值的督查队员拦下,所幸林渡之及时下楼,将人带走。围观众人才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
林渡之却不把脉,出手如电拍他肩膀,程千仞没有防备,耳边顿时响起缥缈歌声,好似梵音吟唱。
声音散去时,朋友们的面容重新清晰。
林渡之笑道:“恭喜千仞,快要突破了。我念佛偈先帮你理顺气息,好平复威压。”
程千仞点头:“多谢。或许是与傅克己对战有所领悟,因祸得福。”
顾二破天荒没瘫着,立在窗边抽烟,突然开口:“算起来,你才练剑半年不到?”
照这个修行速度,‘南渊第一天才’真不是那些人起哄瞎叫,程千仞早晚名扬天下。但这是好事吗?
他想起春日雨夜,对方的修为封印被宁复还解开,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慢一点吧,基础打扎实。”
程千仞没觉得哪里不对:“水到渠成的事,又不是天上掉银子。决赛快开始了,大家好好准备。”
说完他就练剑去了。
徐冉高兴之余有点失落:“我什么时候突破啊,千仞甩开我一大截,以后还怎么一起过招。”
她的刀法越来越熟练,招式越来越凌厉,境界却卡在炼气大圆满停滞不前,已有半年光阴。
顾雪绛已无法给她更多指导,只说差点火候。
“什么是火候?”
紫衣公子吞云吐雾:“有时是一场战斗,有时是一个人。或者檐下听一场雨,路边看一朵花。”
徐冉沉默良久:“我不明白。”
顾雪绛只能叹气。
这是她修行道路的第一个门槛,必须自己跨过去。
往后几日,决赛通知还没有下来,徐冉已变得暴躁易怒。
她足够坚韧,个性好强,不会被任何事打垮。但这是武修的通病,渴望力量,耐心有限,瓶颈久不破,就容易陷入自我怀疑。
路上听见有人议论说闲话,一个不顺心就要拔刀。
程千仞邀她过招,她打到一半就掷刀不打了。
林渡之念佛偈给她听,收效甚微。
“我不是武修,吐纳修行顺其自然,没有瓶颈。”
林鹿也很苦恼。
“心意不宁时,我便看书,来,这个借给你。”
他拿出一本《妙法莲华经》。
徐冉:“这……我读不进去这些。”
林渡之担忧地看着她:“那你怎样能好受些?”
徐冉突发奇想:“你让我揉一下鹿角吧。”
“啊?”
徐冉摸了一把他的青玉发簪。
顾二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第二天午饭时,他对徐冉说:“为了能让你通过‘军事理论基础’课的年末考试,今天起我给你讲解兵法,考校经典战役案例。先考考你基础怎么样……”
李先生的课徐冉一节都没听过,当然一字答不出,只能拼命给林渡之使眼色。祈求他帮忙。
林渡之还是懵懵的:“啊?”
徐冉仿佛在他脸上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只鹿’,不禁心生绝望。
顾二慢悠悠地抽烟:“不学也行,大不了就是考不过嘛,明年你在李先生手下再熬一年,我和程三先行一步。明年考不过还有后年,什么时候毕业随缘分嘛。十年后我带着鹿再来南央看你……话说李先生身体康健,继续任教二十年不成问题。”
徐冉快哭了:“学!我学还不行吗!”
可是程千仞分明看见,林鹿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唉,世风日下,鹿都不是正经鹿了。社会完了。
第61章 越塔送人头
这一日双院斗法决赛名单正式公布, 武试因为大混战的缘故, 仅三十四人进入决赛。文试还算正常,起码有四十人。参赛者被通知去勤学殿抽签。徐冉终于从背书做题的恐惧中解脱。
尽管决赛已经是个人赛, 两院依然互相防备, 站位泾渭分明。大家在院判的眼皮底下挨个抽签, 忍受强大气场压制,更觉时间漫长。
不仅是殿内众人, 上至南北两院、半个修行界, 下至南央城街头巷尾、各大赌场,都焦灼等待着他们的抽签结果。
南渊禁赌, 却不能禁学院外的赌局。赌场只等消息一到, 便第一时间算赔率, 开盘口。
徐冉没听懂规则。程千仞低声讲解:“一轮抽签赛之后,获胜者进入挑战赛。学院会评估我们的战力,给出排名,排位靠后者若不服, 可以向排名靠前的发起挑战。”
“要是我被很多人挑战怎么办?能接几场?”
“一场, 必须接离你排名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