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配红纱衣,倒和以前看古装剧里的不大一样,重新束发整理之后,门外的小厮已经开始催促。
崔府的前堂院数日前就搭起了临时的大帐,用来接待一些品级相对较低的官员,堂内所摆的宴席,自然是接待贵胄王公和元老重臣的。
我自然免不了要在堂内多待一会,位高权重之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虽是在推杯换盏,却气势不减。
主桌之上,李哲李旭轮都在,二人比起桌上的其他大臣,贵气有余,却终究缺了些岁月磨洗出的气势。崔知温陪在我身旁,不时小声在耳边告诉我是何人来道贺,该如何应对。
和堂内为数不多的几桌人饮酒小坐之后,又随崔知温出了堂院,果然又是一番景象,我刚一进去,众人就都起身举杯,同呼贺词,崔知温只叫我陪着饮了两杯酒,说了几句客套的感谢之言,就该切入正题了。
横竖躲不开,我心一横,大步跟着他前去,两队小厮在旁掌灯,一路上婢女仆从匆忙往来,整个府邸都洋溢着喜气。不管是嫁还是娶,这还真是我第一次结婚,也算意义非凡吧。
进了内院,喜房却是西南角搭起的一处青布帐篷,后知这叫百子帐。原来洞房不在房中,也算开了眼界。
因为高宗武后是不来参与的,所以交拜就不必进行了。我掀帐门的手抖了又抖,却还没打开,崔知温在一旁笑言;“殿下不必紧张,微臣就送殿下到这儿。”
被他这一笑,我慌忙掀开帐门进去。
坐在床帐下的女子,却不是穿着红色喜服,近乎一身青,大袖衣精美华贵,这才让我觉得应该是新娘,虽然头上盖有盖头,却也不是红色。
咳咳,新娘子猛的的咳嗽,一旁的婢女看我疑惑的神情,忙说自家小姐前几日兴奋奔闹,受了风寒。
我才进来一会儿,崔璧斐的咳嗽近乎一声连着一声,傧相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很快又笑脸相迎,引我坐在崔璧斐身旁,我刚挨她坐下,咳声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咳开,我心里也有了数,这病多半是装的。
婢女端上同牢饭来,却没让我上手,给我和崔璧斐一人喂了三口。紧着就是合卺酒,有人递上两个小金盏子,我看了一眼,杯中酒如血色,应该是葡萄酒。
喝完了合卺酒,我正想该怎么躲开圆房,却发现帐中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又来了两个婢女,为我和崔璧斐把鞋子脱下,我一慌,难不成还要帮忙脱完衣服,手里的盏子就掉在了地上。
更奇怪的是,脱下鞋袜,有人拿来五色线,将我和崔璧斐的脚趾系在一起,我暗松了口气,却不料接下来才是来真的,果真有人上来为我俩宽衣解带。
我正要制止,就听崔璧斐沙哑着声音说;“你们下去吧。”
婢女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我,以为是崔璧斐害羞,我忙点点头。
看她们鱼贯而出,却有一个婢女却没出去,正是开始给我解释说崔璧斐患病那个。
“你..不出去吗?”我看着那个婢女问道,那婢女突然红了脸了。一准是误解了我的意思,身边的崔璧斐也不自然的动了动。一解释岂不更猥琐,我只能闭嘴。
隔着盖头,崔璧斐开了口:“偶感风寒,还请殿下见谅。”说罢,又咳了几声,看她隔着盖头探手进去掩嘴,我好心问了句“盖头要掀开吗?”
她伸起的手停在嘴边,我当她听出了我的声音,见她停顿了一会,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看那个婢女在一旁着急的很。
“小姐身子不适,怕染了王爷,王爷今夜可否?”那婢女忍不住开了口。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这倒为我省了一桩麻烦事,我心里正喜。
却见那婢女忙言;“还请王爷见谅。”
我才意识到该快回答;“没事,她身体要紧,只是今晚我睡在哪?”
婢女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频频看向崔璧斐。变戏法似的从搭起的床下又拿出一卷被褥来,原来是早有准备。
“那现在要我帮你取下盖头吗?”我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等等。”崔璧斐忙制止。“兰叶,你先下去。”
婢女闻言,放下被褥,慢慢走了出去。
“殿下为何要娶璧斐?”听她严肃正经的说话,我倒是觉得好笑。
“奉母后之命。”她问我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殿下可中意或是喜欢璧斐?”她又问。
我笑了两声,“你我已是夫妻,中意与否,都谈之过晚。至于喜欢,…素未谋面,谈喜欢过早。是夫人不满意为夫吗?”看她对我的毫无兴趣,我到放松了不少,也不知摘下盖头,会是怎样的场景?
说来也怪,连宽衣解带都差点,头上的盖头反而迟迟不让取下。
“璧斐早闻王爷是重情重义之人,不想强迫王爷接受璧斐,所以才敢这样和王爷直言,王爷心中可有所爱?”她利索的说完,之前的病态全无。
委身一个不爱的男子,倒是的确不如搏一把,听她言语之间,似乎对我也有所了解,心中所爱?贺兰和婉儿同时在我脑中浮现,速度之快让我自己也吃惊。“有。”我坚定的答。若我是男子,她们必是我挚爱。
“璧斐自知不如王爷心中之人,王爷为何不把她留在身边?”
她所指,定是婉儿了。尴尬境地之中,我的确爱婉儿,可那种爱,怎么能是旁人所理解的呢?连我自己也也不清楚。只是有她在,我便心安。“母后的意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