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
说完这句话,他就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什么呢?”三日月宗近追问,“你到底对京弥抱有什么样的目的?真的是让他跟你去做上帝?”
“是的呀,”渚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只要他跟我走,秩序就会恢复正常,世界就能得到补全。他也可以因此发生进化,获得永生。”
这个说法太高大上,内情似乎极其庞大复杂,令人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切入分析。刀剑付丧神们都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无言以对。
首先,世界难道是残缺的,所以需要审神者来补全吗?
所谓的秩序,又是哪门子的概念啊?!
然而就在此时,醍醐京弥开了口: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刀剑付丧神们一下子急了:“主人!”“大将!”
然而审神者抬起手,制止了刀剑付丧神们的喧闹。
“不管原因如何,又是否有这样做的必要,我只有一件事想知道。”他冷静地问出问题:“就算我会发生进化,得到永生,但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变成和你们一样吗?”
渚薰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描绘看不见形状的事物,吟唱听不到声音的歌谣,手捧逝去的过往,”他说出了这段自我介绍,“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
周围的废墟发生了坍塌,所有一些化成细碎的粉末。
“我们是燃尽的恒星,我们是烈火的余烬。”
“死魂。腐骨。”
黑渊降下,繁星燃起。
渚薰再次向醍醐京弥伸出手:
“你愿意为我们祈祷吗?”
醍醐京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就像故事中描述的一样,变成乌龟,也算长生。但动作变慢、思维变慢,就算能再多活几年,也不过是活成了石头而已。
渚薰对此也并不意外,只把手放下来,插进衣兜:“如果是以前的你,不会拒绝我。”
中二少年想必会很乐意当上帝。
“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醍醐京弥的声音很轻,“你还是以前的你。”
渚薰又重复了一遍:“真可惜。”
即使如此,审神者却听懂了渚薰在可惜什么。他们之间存在一种难言的默契,这种默契并不会因为某一方的改变而消失。对于这种满怀暗示的对话,刀剑付丧神们有听没有懂,却也没有对此做出过激的反应。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暂时的——
“……所以,”醍醐京弥终于了然,“这就是你让樱冢星史郎杀掉我的原因?”
话音落下,刀剑付丧神们震惊了一瞬,然后纷纷拔刀。
“竟然是因为他?”鹤丸国永眼神不善,“主人,你居然能容忍这种事情?!”
而和泉守兼定已然采取报复行动,出现在渚薰面前,堀川国广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形成合击,直接划过渚薰的身体!
“哎?”和泉守兼定看了看自己握刀的手,眨了眨眼睛,“刚才……触感好像不太对?”
随着打刀胁差这一记二刀开眼,渚薰的身上出现了十字形的伤痕,身体断裂,下半身还站在原地,上半身却发生偏移。
可是,渚薰却并没有倒下。
“是的,”堀川国广回过头,肯定了和泉守兼定的说法,“他好像,并不是人类。”
不仅如此,他甚至一滴血也没流出来。接下来,他的身体就像影像一样,产生了黑白地噪点。噪点过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逆转了伤害,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没用的,”醍醐京弥的瞳孔中有金色的流光划过,给出了参考答案,“他不过是一段残像。”
“……残像?”
“他不能算是死了,也不能算是活着,”醍醐京弥点了点头,“如果我真的跟他走,存在本身一定会得到升华,但和尘世的因缘也会就此断绝。”
和刀剑付丧神们之间的契约也会断绝。
“哈!”乱藤四郎生气了,“坏人!”然后他想到了,“你以为主人以为自己死了,就会跟你走吗!”
渚薰又笑了。
“我是在帮他了结星轨给他制定的命运,”他对此毫无愧疚之心,“他命中注定会死在樱冢星史郎手上。”
星轨规定了这世间人类的命运,而醍醐京弥也曾在其列。他脱离了自己的命运之后,仍和其他人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无法彻底撕裂。
而在这些关系中,樱冢星史郎其实最为特殊。
前樱冢护在命运的驱动下,总能对审神者造成最严厉地打击。
“只要经过这一次,”渚薰信誓旦旦,“此世再没法对他造成伤害。”
“啊,逆风除外。”
“……这只是顺手而为吧,”醍醐京弥直接拆穿了他,“你明明就是在试探我的态度和底线。”
“嘛,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在给将来做铺垫而已,”渚薰笑眯眯地把手指挡在唇边,“毕竟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喂!”乱藤四郎不满地插口道,“不管未来怎样,主人也绝对不会抛下我们跟你走!”
渚薰却完全不理,躬身行礼,姿态优雅。
“那么,期待下次再会。”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渐淡,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喂——啊啊,气死我了!”乱藤四郎恼怒地挠头,“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吔!”
“安啦,别生气,”醍醐京弥安抚道,“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
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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