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也自然觉得奇怪,如若肃宗素来爱吃鱼应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何以最近却弄得神神秘秘。百草想了想河豚鱼,又想了想鲤鱼并未发觉二者当中有何种联系,三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便只得待得再过一日等着程元振再次密会太子。
次日东华果真并未迈出府中一步,无聊时便舞剑,舞完了剑正享受着春日暖阳,忽然心中生出个念头想去书斋看看,想着眼下公主虽睡在书斋,可这书斋本应算作是自己的。到了书斋发现一切陈设与自己出征前仍是丝毫未变,想着之前的数个夜晚心中不禁一丝感触,走到几案前见上面正有本诗经倒扣在案上,东华拿起书翻过来一看,页面正停留在《诗经·邶风·击鼓》,东华见了诗经中自己最钟爱的一段忍不住低声吟诵起来: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与子成说虽有两种释义,东华仍是偏爱释为约定的那一种,既然涉及生死又要执手共白头,明明是郑重庄严的,如若通作“悦”字总觉得莫名少了一种庄严之感。
东华吟罢脑中不禁闪现出当时与朝月二人在客栈之中、楼顶之上一同研读诗词、谈古论今的情形,那时的朝月白日里一脸严肃,可私下二人谈诗论道时便会一脸兴奋、神采奕奕,经她口中道出的见解别说不像其她女子,就算是才学匪浅之人只怕也会自愧不如。
东华想起那些时日至今仍觉得一切发生的那样不可思议,与自己彻夜畅谈之人竟然转眼间变成了神情肃穆的当朝公主。看着眼前的《诗经》东华忽然想起了一样东西,赶忙拿起书仔细翻找着,可翻遍了全书也没见到,东华便放下书在几案上其他处翻找着,正翻着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你在找什么?”
东华忙转过身发现朝月正站在眼前看着自己,东华慌忙回道:“找本书。”
见朝月仍要开口问,赶忙拿起桌上的《诗经》说道:“正在找这本《诗经》,找了半天没找到原来就在桌上。“ 朝月一眼便看见了书页中《邶风·击鼓》,看了看东华但并未显露任何表情。东华见朝月未答话便抬腿离去,待得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可曾在几案上见到一封信?“
朝月依旧无甚表情问道:“写给何人的信?”
东华本想着公主只回复见到或者没见到,不料她却问写给何人的,只得随口说道:“写给……师父的。”
“你师父他老人家不是行踪飘忽不定?如今可是有了收信之处?”
东华额上已经要流出汗来,心下不禁纳闷公主平时言语并不多,今日怎会如此之多的问题,无奈只得继续胡诌“反正先写了,百草万一去见师父可以帮我带去.”
谁知朝月不依不饶:“百草为何会抛下你一人独自去见师伯?”
东华此刻已经编不下去,只得匆忙说道:“没见到便没见到吧,百草还在等我。”
说完抓起《诗经》赶忙离去。
东华快步奔出了一段距离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可忽然缓过神来为何自己要像做贼般偷偷摸摸还这般狼狈逃窜,书明明是自己的书,信也明明是自己的信,想到信又将书页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也并未寻见,心中虽奇怪却也只能作罢。
次日清晨,东华早早起身,算了算太子与程元振相约的时辰便欲出门,刚走了两步只听朝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本宫与你一同前去。“
东华正要开口朝月却继续说道:“本宫正好也要去看望父皇。“,东华本想一人前去,可朝月已如此说道东华只得点头答应一同动身。
东华早早侯在一旁看着太子进入偏殿,等了片刻见太子提了一个食盒出来后便迈步向太子的方向跑去,如此迎面直冲撞的太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太子手中的食盒已被撞翻,只见那汤泼了东华一身碗也随即打破洒了一地。东华忙用手擦拭着身上打湿之处怒斥道:“你这大胆奴才怎么不看路!“,抬头一看身前的竟然是太子不禁瞪大了眼睛赶忙躬身说道:”啊!东华正忙着赶去见公主竟未发觉是太子,还以为是哪个小太监拎着食盒。“ 见太子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翻洒的汤东华又不禁大声说道:”啊!居然还打翻了太子的汤,真是罪该万死!这定是给陛下的汤,眼下可如何是好?太子可知如何烹制?东华马上便命人再去烹得一碗来!“说完赶忙蹲在地上去拾起地上的食盒和碎碗。
太子一脸不悦道:“驸马这是赶去何处竟如此匆忙?“
东华抬起头说道:“公主正在看着青雀,正差了人命东华即刻前去,如若不即刻赶到只怕公主要大发雷霆,晚上回去也会不得安生。”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随后将食盒拿起递给太子道:“这食盒尚好还能用,只是可惜了这上好的汤和这精致的汤碗。“
太子见东华垂头丧气脸上不悦之色顿时少了些许“这月儿竟还是如此骄纵,驸马受累了。”
东华摇摇头道:“公主本就是金枝玉叶,我早已习惯,陛下一定还在等候太子殿下,太子莫要耽搁了。”
东华看太子又望向地上翻倒的汤碗又接着说道:“太子赶快去吧,这里便交由东华。”太子无奈只得匆匆离去。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