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挑眉说道“这规矩只不过是公主双脚不可沾地”,说罢抱着怀中的人大步向府内走去,怀中之人自紧贴着东华一言不发。
东华这一路在两旁之人又是惊讶又是赞叹声中向前厅走着,眼见就要到了前厅,忽见前方又出现了之前在公主殿外的一众女子,东华皱皱眉,这群小丫头怎么又跟来了,眼下拦在前面不知道又要出什么新花招。
只见几人拍手笑道“今日皇姐出嫁果然长见识,这驸马别出心裁不弯腰铺红毯居然直接就抱着新娘子进来了,想不到驸马如此心急!”说完传来一众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东华微微一笑道“不知几位妹妹为何又要拦住东华?”
一人嘻嘻笑道“驸马果然对这婚俗一窍不通,此刻你作为新婿须得让我们娘家人痛打一顿,好让你记得日后不可欺负皇姐。”
东华听闻一惊,望着怀里的人道“让你们痛打?那公主怎么办?”
香儿哈哈大笑道“驸马莫急,哪里是要真打,只是要拿着树枝装模作样打打就好,她们几位又怎会真的下手打驸马爷。”
东华听了松了一口气。
香儿望了望东华怀中的公主,掩嘴笑道“驸马恐怕此刻稍有不便,不如转过身去让大家在驸马背上打几下吧。”
东华无奈只得抱着朝月转过身去,几个年少女子嘻嘻笑笑的拿着树枝走来,边轻轻抽打着东华的背边笑道“今日算是便宜驸马了,居然没被咱们打着,以后估计也没机会了”
众人嬉笑着胡乱轻轻抽打了一通,转身回去了。朝月举着唐扇听着这一切默不作声扬起嘴角。
东华终于进得前厅,放下朝月待朝月站稳后引着朝月慢慢走入厅里处,向前一望肃宗已然端坐在座上等着他二人,太子也正站在一旁望着。
待得二人行至肃宗身前,旁边一人高声说道“吉时到!拜堂!”
东华与朝阳二人便撩起华服跪在地上。
“一拜天地”,二人朝着门外的天地伏倒在地拜了一拜。
“二拜天子”,二人起身转身跪倒在肃宗面前拜了一拜,肃宗喜笑颜开的让二人快快平身。
“夫妻对拜”
公主先向东华拜了一拜,东华随即回礼向朝月拜去。
“行却扇礼”
众人望着东华,东华不明所以,依百草之言此时公主应该可以放下扇子了。旁边那人见东华并未领会,又高声说道“行却扇礼,请驸马作却扇诗。”
东华即刻目瞪口呆,又要作诗!
这哪里是成亲,简直就是诗会!!而且是一个人的诗会!!!
况且这拜完堂才行却扇礼,幸好自己早已识得朝月,若是没见过还真不知会不会当场被吓坏。
寄情于诗词本非东华擅长,无奈今日却要面对这重重关卡,东华沉吟片刻朗声吟道:
彩云轻浮遮明月,不知今夕是何夕。
欲化春风入九霄,散云觅得□□翼。
吟罢肃宗捻须赞道“好一个觅得□□翼,朕这驸马果真选的好!”,东华此时额上已是微微冒汗,躬身回道“东华实不擅长寄情于诗,今日竟三番两次献丑,实在惭愧。”
肃宗笑道“驸马这不擅长还将月儿带入诗中浓情蜜意,这若是擅长岂还得了”说罢哈哈大笑。
肃宗笑罢,那人又高声道“行却扇礼”
东华只见朝月缓缓将唐扇从面前移开,东华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那如水的双眸正情意绵绵地望着自己,幽深的瞳孔中似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朱唇紧闭,嘴角似笑非笑,一双面颊似染上了天边的彩霞散着红晕,在层层墨绿锦衣的映衬之下更是娇艳无比。
朝月见东华就这样凝望着自己不觉微微低下头,头上的树树金钗正喜盈闪动着。朝月举了半日的唐扇此刻手腕已微酸,回想前一刻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由东华横抱着入堂不由得双颊发烫,待得除却扇子后方见眼前的东华身着绛红华服,袖口及领口皆由一圈玄色点缀,梁冠红黑相间,自有一翻神圣庄重,与此前身着状元红袍的意气风发相比别有一翻惊艳,而此刻的东华正满眼深情的望着自己。
“合髻”
二人正沉默着,只见喜娘上前用剪刀将朝月的秀发轻轻剪下一缕递入朝月手中,随后又将东华的鬓发剪下一缕交与朝月,朝月接过将两缕发丝在手中轻巧地系成了一个发结。
东华望着这一幕不由得心底一阵触动,此刻终于能够体会千百年来这结发夫妻的真正含义,发丝连心,但求夫妻永结同心,一首《子夜歌》也随即涌上心头:
依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
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饮合卺酒”
东华脑中还萦绕着那同心发结,眼前喜娘已端来一托盘,上面盛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瓢状的碗,碗中装着酒水,喜娘笑着恭敬说道“请公主驸马饮合卺酒”
东华看看朝月,朝月微微点点头拿起一碗,东华于是也将自己面前的一碗拿起,二人对望片刻随即一饮而尽,东华见朝月将碗瓢放回托盘中,自己也随即放回。这刚一松手喜娘便笑道“新郎理应将这卺倒扣于盘中,取阴阳合顺之意,不然新郎这辈子便要被娘子欺负了”
东华听闻一愣,这碗瓢已然放入盘中,自己也已撤手回来,如若再回去翻过来岂不是惹得众人嘲笑,便嘴角一扬答道“也罢,公主乃金枝玉叶,欺负便欺负了。”
东华声音并不大,奈何全场人都关注着他,听了他这一句瞬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