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拿什么还?有话就这儿说,半步我也不能借!”婧柔忽地想起云占提到的那句“这一生你明明与齐复樰定了姻缘”,她愈加烦躁,丝毫不留情面的高声回道。
“竟狠心至此…”齐明烜低眸喃喃自语。
秋逸从正殿那里快步行来,春玳扭脸冷冷的瞅她一眼。
这是什么眼神?秋逸心怀嫉恨暗暗腹诽,你们就该被我家主子这样教训,叫你们能!
事情这样了,几人都缄默不语。
婧柔也不是真的心狠,起码她没有执意离去嘛。
乔瑾之捏了捏她的手心,轻柔说道:“放膳时间过了许久,我去看看可还有吃食。秋逸,嗯,你看,是留在这里还是随我同去?”
体贴细腻的乔瑾之现在对婧柔可是一万个放心,完全都敢放胆将这小野物搁到外面无边的天地去,总之这家伙是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既是如此,自己干脆留点空间给她好了,何必让大家都杵在这里难堪?哎?这个“小野物”的比喻是不是哪里不对?好像又蛮对的。
婧柔心疼她对自己的关爱体贴,叹息着松开她的手回说:“秋逸随你同去罢。”
春玳闻言也微微向两位主子颔首示意,与另两人一道离开。
剩下的二人向前缓步走去,强劲的北风又起,刮在她们脸上,有些刺刺的。
齐明烜像有千言万语要诉说,都到嘴边却成了一句随意的问话:“见到我皇姑姑了?”
“你皇姑姑?是幽显公主?”
“嗯,没见到?她应是与蒙长忆在一起的。”
“那是你姑姑?”婧柔伸手理着头发复言:“你们长的不怎么像。”
齐明烜先是撇脸瞧对方一眼,继而转身去替其挡住寒风,深邃有神的双目注视着她问道:“真的不怎么像?”
“真的。”婧柔仰头安静的与她对视半晌,点头回一句又问说:“你的手怎么了?”
“呵,”齐明烜垂眸轻笑答道:“昨夜里伤的。”
“昨夜里?”
“嗯。”
婧柔是没办法接下这个话题了,只得叹着气转问道:“借了你这许多步,究竟要说什么?”
“本来是有满心的言语,可我忽然明白过来已经没有立场去说了。”
“那就不要说了,我的确也没心思听。”婧柔说完便转身欲走。
齐明烜没来得及多想,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两人就此停下动作,半天都没有再动。
“玙儿,”齐明烜向前半步,伸出另一只手置在对方腰间,语气极轻的在其耳边说:“我退。”
婧柔背对着她低低应了一声。
腰间的手慢慢放下,手腕也得了解放。婧柔迅速离开,朝正殿方向回去。
身后的人独自立在风中,默默在心内补充道:我会在这里等你。
东侧第二间房内,用过膳的婧柔倚靠在乔瑾之怀里,直坐到暮色.降临。
“薪珏,我要向你学习。”
“嗯?向我学?”
“是啊,你瞧我一点也不体贴,只知道替你脱衣裳,却从不给你穿好。”
乔瑾之宛如条件反射般的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天黑了呀…难怪小野物又蠢蠢欲动了。
婧柔直起身子面对着她,眼中情思泛滥,笑说:“往后每一夜,你的衣裳我负责脱。”
乔瑾之低下头含羞问说:“每一夜?”
“嗯,每一夜。”婧柔凑过去亲吻她的额头,鼻尖,脸颊…伸手在其耳后抚摸着又言:“往后每日起身,我也不再急急忙忙离开。我替你穿衣,替你束发,替你画眉,自此之后的每一日。”
她说着这些话,加倍沉重的呼吸散在对方脖颈四周。
“你越来越性急了,今晚还太早。”
“嗯,等你用了晚膳咱们再说,秋逸该回了。”婧柔退开一点,眼神扫过她的左臂,记起云占的话,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爱,果真是能让人时时陷进一种不安惶恐之中。
太怕失去,就更迫不及待的要紧握在手中。想把余生的亲近事都在一夕间做完,这样就算是走不到最后,总也不辜负彼此倾心一场。
婧柔伤感着,又在对方脸上反复轻抚,心道:我的好薪珏,如果你那了不得的来历真的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如果你的出现真的是我此生劫数,我情愿死在你手里。
她这样想,眼里的柔情与悲情全都流泻出来,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了满面。
乔瑾之望进她的眼中,一瞬变的迷迷愣愣,竟忘记给出反应。
这样奇异的一幕直到小秋逸进门才结束。
是夜,二人很自然的和衣上床,也极其默契的沉默着。
“你在担心何事?”到后半夜,乔瑾之忍不住侧过身子问道。
窗外冷风呼呼吹过,婧柔在暗淡的光线中凝视着她,徐徐直起身子,除去衣物。
她将长发拨到一边,执起对方左手,引着它放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抚摸。
乔瑾之心底的忧虑使自己忘却了害羞,也就由着对方去了。
“你的左手从不曾如此仔细的碰过我。”
对方不说话,婧柔又温和的开口道:“我爱你。”
随着她这一句话出口,对方一日都未放下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不晓得何事扰你忧愁让你畏惧,你不愿说,我也不强问。但你这样,我很…”
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婧柔就整个身体倒过去,贴着她亲吻。
天空开始无声无息的落下飘雪,大地仿佛也被照亮了。
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