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仍然笑着，甚至开始颤抖，细碎的头脸遮住了眼睛，树只看到那拥有完美弧度的唇线，“是啊，一个人，什么都干不了……”

寂静的连一丝微风都不曾吹过，逻辑洪亮低沉的声音在烟尘四起的战场上回响。

“但是，你看不见么？我那些亲爱的朋友们。”

树大惊，张皇的看向四周，却只看见自己的队伍。

“你说什么，你疯了么？”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仰天长啸，树不禁退后一步，防备的看着那人。

即使癫狂，他也有种贵气，不可磨灭不可掩饰，却邪恶阴沉让人生厌。

树最为恨的，就是这气质。

明明已堕落于地狱。

是的。不讨厌，他恨。

停止狂笑，洛基闭上眼。无论忘记什么，他都永远记着那日的阳光，还有挚友向他伸出的双手。

似乎从那时起，戴就那样笑了。永远温柔，永远谅解，永远让人不可拒绝……

这样的人，是要别人来疼来呵护，自己竟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那么多年。

真不是东西。

戴啊戴，你的情谊，用中国人的话说，下辈子也还不清。

但是，任性，自私，恐怕永远改不掉了。竟能包含这样的我……

洛基喉头不自禁一动，他看着树，伫立在原地，双手插兜，挺直了身板，似乎是他拥有胜机。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总是笑，挨骂也好，受罚也好，挨打也好……那笑容依旧刺眼的让人憎恨！

他总是能那样笑出来，好像了解一切一样……

这是树心中永远解不开的谜题。

幼年的洛基的笑容，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叠。

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午后，连续几天阴雨之后的久违阳光。那讨厌的笑容，无论如何都伴随着那眼神，看着他……

似海洋的眼睛仿佛穿透灵魂，那一刹那全世界就剩下那双眼。

多少次，他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醒来……全身冷汗。

那不是人的眼睛。

没有属于孩子的天真清明，那是一片浑浊，像暴风雨时的海洋。

恶魔——附身。

母亲拿着十字架，挥动着银烛台，昏暗烛光摇曳。

漆黑的眼睛天真地注视一切，躲在门框后的小小身影……

不可怜匍匐的少年，那是活该。

孩子在心底叫好，隐藏不住的微笑。

“为什么不笑呢，傻弟弟。你看，多么美丽的星光。”

树抬头，没有了绚烂的魔法，夜空完全显现，确实耀眼，隐约看得到星星组成的银色光带。

没有异常……

突然星光扭曲！

巨大的漩涡显现空中，夜空就像被拧的抹布，诡异的让树说不出话……

“终章——”

洛基如是说。那片扭曲渐渐消失，随之出现的，是庞大的空中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