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挺直的身板，淡色眉间的英气，和略带忧郁的缥缈气质，让人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个弱不禁风的瘦小孩子。

依旧歪戴着那面具，艳丽的一抹血色。

腰侧的两把双刀也换了，红似烈火，白若霜原。‘红莲’和‘残雪’，两刀刃处锋芒犀利，让人胆寒。

都是顶级的装备。少年确实努力了。

黑长发的男人微微愣神，却又恢复了冰山样貌。眼前能看到一屡和他不大相同的，硬直黑短的发的残影，心情突然明朗起来。

白发少年看着下面的烈炎，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高处还正好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座的旁边，众人的人身都可以把自己打成筛子了。

他先是微微慌了，但在看见台下一个红发的少女憎恶的表情时，却立即换成了微笑。

干净漂亮的笑容挂在脸上，云淡风清。

美则美矣，洛基却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他想看见少年真正的笑容。

内心想过娜娜那边确实需要尽快搞定。

虽然痴迷，但洛基并未凝视。他的目光，迅速回到铁扇和树身上。

“是他么，被树伤了的那个人。”

洛基冷笑，收回平日少见的温柔，满目讥讽，“就请现在给我一个答复。”

就是他吧？树那时却不敢像往常一样和自己的表哥对视，把头别过一边，宽厚结实的身材此刻竟显得如此失落，“铁扇，你自己决定。”

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树明白自己已经输了所有，连同仅剩的自尊。

这恐怕就是洛基想要的效果。

“就按你说的办好了，洛基。但是别忘了，之后，我们就自由了。”铁扇盯着洛基，状似坚定，却像在害怕什么。

或许，是害怕看到那人从未见过的脆弱。

“等一下。”

少年清脆的嗓音在大厅里回响。

“我好像是当事人……这种事应该由我定才对吧？”

很淡然，却又不容疑意的表情。

“你想怎么办？”洛基看着天一，似乎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但好像，他又并不清楚。

“这么办。”

少年轻快的尾音似乎还没有消失，黑色影子一闪，就出现在书生模样的人身后。

铁扇睁大了眼睛，之后身形一晃，青色飞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就这么化为白光。

我两次杀你了。扯平。

就让这事这么完结。少年想。就这么断在自己手上就好。

少年身上发出淡淡红色，映在少年无表情的脸上反而显出一种单纯。

邪恶的单纯。

“这可是强p……天一。”

洛基道，声音中似乎却很高兴。

“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少年耸肩，然后对洛基笑道，“麻烦你了，千万别让你城堡里那些士兵把我抓了去。”

天一看到洛基眼中的温柔目光，他知道洛基或许明白他的心思。

书生倒下时，他眼中感激一闪而过。少年想告诉那人，这并不是仁慈。

给那人一个痛快，就好像给了自己一个痛快。

他见过那表情，在学校，三楼卫生间，巨大的镜子中倒映着的苍白的脸。

是心死。带着惊慌，带着恐惧，带着不平的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