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了多久?”沐辰风回头看他。
“起雾开始。”江语寒看了看开始消散的雾气,估摸着时间道,“算是有一两个时辰。”
不过区区一个多时辰,他便已将过往梦了个遍,偏偏还是关于眼前人的。
“你给我下药?”沐辰风冷眉一皱,盯着万花看。
江语寒一愣,苦笑着摊手:“怎么可能?分明是你毒伤发作,还中了这迷雾。我有药囊防身,你们纯阳子倒是抵御不起。莫不是山间雾里鬼怪多,你给沾了什么?”
的确雾起古怪、使人不快,且听他几番辩驳、言之凿凿,沐辰风心中无奈作罢,才想收剑入鞘,便听得头顶一声呜咽,想也不想便反手推了剑气上去。
“辰风,住手!”
江语寒忙出声制止,可剑气一挥,除了斩落那摸到桅杆上伺机而动的尸人,还将桅杆也一折两段、落到甲板再狠狠砸入水中。
轰鸣声响后,高帆不再,甲板上一片狼藉,倒是雾气给落下的帆驱散不少,始作俑者沐辰风负剑立在船舷、衣摆丝毫不乱。
“算你走运,下次再碰上,你们一块儿给我当偶玩。”牧人未再奏笛音,声音混在迷雾里断断续续、算作撤退。
船身颠簸平复,两岸轮廓渐显,已不见人影。
“完了,没有帆,这可怎么办?”江语寒在船侧给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半边长发,环顾一周,负气地边拧水边抱怨,袖子滑下半截,露出了手肘处细长的深色伤痕。
沐辰风看着他目光闪烁,顿了顿,道:“抱歉。”
“抱歉?我们只得弃船了。”江语寒叹息一声,指了指岸边。
迷雾散尽,望江崖的千仞之壁矗立在前。
望江崖后是恶人重重把守的日月崖,船在迷津渡转了圈,非但没有飘到三江口,居然调头来了望江崖。
青山绿水,远瞰无忧,只有失了桅杆的破船晃晃悠悠的在江上飘,一副随时要解体的样子,且差不多要撞到岸边了。
两人皆沉默了会儿,沐辰风终于轻咳一声,望着甲板收剑入鞘:“船工被尸人所害?”
“不,来了个明教,不男不女不人不鬼,报信顺便练手。”江语寒斜睨了一眼沐辰风,毫无保留地说了。
“何信?”
“‘萧凡退守日月崖、魔尊秋分牧尸。’可惜这情报来得迟,无用不说,还害了船工。”江语寒叹了口气,惋惜地摇头。
“魔……尊?!”沐辰风难得变色,一时间血气上涌,竟是踉跄了一步。
“别动气。”江语寒仿佛料到那般、早闪身到了他身后,几个穴点下去,边道,“就算是苍山那个,现在也已经跑了。你毒伤未愈,能不动、就别动。”
万花身上的药囊特别,嗅着既能清醒、又能安神。
沐辰风与他挨得近,低眉一瞥又瞧见他肘上的伤痕,更是敛了心神、摇头道:“我没事。”说着站定,又补了句,“此明教我有所耳闻,应是曹煜的人,行踪诡异,寻常传令兵受阻才轮得到他出手。我也不知,他有此等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