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宁和徐莲住在一个屋檐下许多年,可他们之间的交流真的不多。
为了避嫌,唐宁甚少进内院,今天是他休假最后一天,他终于挨不过去,终是跨进了徐莲的小院子。
依然是一个宁静的下午,徐莲穿着一身淡绿的夹衣,坐在走廊尽头的墙根处晒太阳,手中拿着唐钰的鞋面,鞋面上绣着的赫然是小金的模样。
她低头咬断一根线,再抬头时便见身着青色常服的唐宁从走廊的另一头,背着阳光款款走来。
徐莲伸手挡了挡阳光,站起身,静静等着唐宁走近。
短短一段走廊,仿佛一段时光隧道,把两人都送回了当初。
徐莲看着对面如淡墨山水里走出来的青年,不禁感叹流年似水,当初那月光下清秀绝伦的少年,终是被时光披上了一层挥散不去的忧郁。
唐宁看对面如青莲一般脱俗的女子,不经意间与当初那身着桃红小袄的少女重合,仿若那少女随着时光长大,惟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唐宁鼻头陡然一酸,那个兰花一般静美的女孩已然不在。
待两人面对面,已是各自收起心绪。
徐莲放下手中针线,引唐宁进屋。
两人在客厅坐下,徐莲吩咐丫鬟上茶。
两人各自喝茶,屋中的气氛有些静默的尴尬。
终于,唐宁终于开口了:“徐姨最近身体可好?”
“尚好。”
“大哥不久就要去琼京了,说来夏侯兄也在琼京呢。”唐宁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下,提谁不好提夏侯淳。
徐莲微微一笑,有种看开的坦然:“是啊,唐大老爷去琼京也是好事,只是我有些舍不得两个孩子,前几天唐大嫂还和我说眼看就要转季,要给三个孩子做单衣呢。”
“那徐姨和大哥一起去琼京可好?”对于自家人,唐宁向来不拐着弯说话。
徐莲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唐宁会有这个打算,“那钰儿怎么办?”
“钰儿已经大了,这些年被娇宠太过,我打算等他过了县试就送到书院里去。而且,我已和老太爷商量过,现在就要培养他独立的性子,衣食住行有陶婶看着就行。”
徐莲认真看了唐宁一眼,看他神色坚定,便不吭声了,低着头喝茶。
屋里又安静下来,两人无声的抗拒着。
许久,徐莲终是抬起头,看着唐宁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去琼京?”
唐宁侧过脸看着徐莲的眼睛,大门外的阳光迎着徐莲娟丽的脸庞,岁月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痕迹,几年安逸的生活让她看起来仍是当初那二十出头的模样。
唐宁背着光,眼中情绪不明,徐莲才三十岁,在前世许多女人三十岁才结婚,徐莲她不应该守着这方寸之地,过着没有盼头的日子。
然而唐宁知道徐莲绝不会同意嫁人的,因此他只能如此道:“这几年,福宁公主递了不少帖子……”
徐莲睫毛颤了颤,立刻低下头,不敢看向唐宁的眼睛。
“我知道徐姨是不想的……,可是你也知道,大昭的公主是什么性子,我们惹不起……”
徐莲又是沉默。
唐宁说不下去,默默喝着茶,给徐莲考虑的时间,他自己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大昭的公主历来稀少,每代只有一两个,景乐皇帝甚至没有女儿,只能封了血缘最近的外甥女做公主。
也许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大昭皇帝对公主一向没什么要求,从封号就可以看出,都是“安平”、“康乐”、“福宁”什么的,前朝公主封号都是“淑”、“贞”“惠”之类的。
而且公主还有封地,还有几千禁卫军,这样的条件下,公主不嚣张真是对不起自己这个名头。
唐宁在京城好些年,这些年福宁公主的八卦什么时候都没少过,今儿个纳了什么妾,明儿个和某官员妻子执手谈诗。
作为皇室小一辈里唯一的公主,福宁公主比别的公主更加肆无忌惮,她母亲康乐公主找“侍女”起码还偷偷摸摸,她直接吩咐丈夫纳她看中的女子为妾。
听说当初她嫁进镇南王府的时候,和谢白筠也是恩爱过的,不幸的是,福宁公主从小舞枪弄棒,身体倍棒,婚后三个月就有了身孕,很快就生下了谢玄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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