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光大笑起来,声声凄厉。
「那群老不死以为我们是什麽?怪物吗?还是天使?手脚断了还可以自己长回去?!笑话!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昙花一现无心去听,他的鼻翼一张一缩,不知是不是已经痛到麻痹了,被穆光割开的伤口居然不再那麽疼了,只是空气依然稀薄,让他总是处在快要窒息的感觉中!
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肺,总觉得吸进去的空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现在是一条离水濒临死亡的鱼,无论再怎样用力呼吸,还是无法将空气顺利送进肺里。
快要死了吧?他心想。可他又觉得似乎有人在他身上施行回血的祝福,总在自己快要失去意识时,将自己的神识强行拉了回来。
他不由得轻呵一声,原来穆光叫了个祭司拖住他的性命,想要他不得好死,尝尽苦楚!
片刻,心里忽然沉淀下来,耳边已然安静。他想到,是不是人要死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爷爷那时走得那麽安详,也是因为他的世界终於得到一种终极的宁静了吗?
如果能得到宁静,那麽一定是在这世上没有遗憾了吧?
可是,他心里总有某块地方还热烫著,没有平静的迹象!
他的人生不到一半,怎麽可以这样就死掉!虽然游戏中死了可以复活,但是他不想那麽峱种!
他不想死!他想尽最後一分力气,帮离人和一眼瞬间打下这江山!
凭著这一股信念,胸中的勇气丛生,他不畏惧疼痛将掌心拔起,任凭血流如注也不在乎!他要七个小矮人的历史永远成为过去,再也不用活在忧虑之中!
穆光原本张狂疯子般的大笑著,忽而看见昙花一现暴起,他倏地敛了笑,警戒地後退,眼睁睁看著昙花一现推开他的刀、拔出自己的手掌,然後以一种极为坚定的姿态缓缓站起……
一瞬间,他感到危险。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快逃!
站起後,昙花一现闻著空气中弥漫的焦味,本应令人作恶,可此时此刻这刺激却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说:「穆光,以前种种为什麽不让它过去?我们都需要全新的生活。你这样扒住不放,不是让云开泰占了便宜而已吗?还是说……你天真的以为他可以帮助你?」
穆光呛道:「你懂什麽!我明明才二十岁,却要像一个老人步入死亡,这种数著日子生活的感觉你不懂!」
昙花一现懂得,怎麽不懂?所有待过研究所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倒数自己的生命?深怕一睡下去,就再也张不开眼睛,死得不明不白还沦为刽子手的玩具!
「穆光,让它结束吧。」昙花一现叹了一声。
「不可能!」穆光像只被惹怒的猫,大吼一声,便举弓射箭!
昙花一现拖著重伤的身体行动不灵活,闪不过,又一箭被射穿了腹部,一道鲜血如泉涌出!
他晃了晃身子,痛已经不明显,可是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重,身体晃了最後一下,失去了平衡,他颓然倒下!
倒下前,他说了一句:「穆光……瑜……爱著你……呀……」
穆光的瞳孔一缩,身体僵住不动了。
追寻(三十一)破天荒中下
──就是因为太爱你,才会迷失自己,最後造成今日的错误。
就在此时,早将一切收入眼底的一眼瞬间红了眼杀了过来!
每过之处便是一记黑法师的究极大法砸下!
敌人一个一个被黑色火炎烧断了头颅,黑焰中白光纷闪,几十的人一组的小队瞬间覆灭!
一眼瞬间只觉自己快要疯了,在他只来得及接住已经昏死过去的昙花一现,听见怀中的人带著歉意苦笑:「对不起……我还是……没力气打这场战……」
话方落,一眼瞬间看著自己的臂弯变成一片空白,昙花一现在敌方祭司停下祝福术之後闪成一道亮眼的白光,死回复活点了!
刹那间,一眼瞬间呆了一会儿,任身旁一堆大法术狂啸而过也无所知觉。
穆光在短暂的僵立之後,这时不怕死还嘴硬:「别傻了!他只不过是死了又复活而已,你那麽伤心干嘛?」他就是想看别人痛苦,想听别人的哀叫!
一眼瞬间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声波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他说:「就算能够重来,那一定也有个地方不一样。就像你,穆光,你的生命又得到一个新的开始,但你用的器官却不是你的,你真能心安?」
「瑜那麽爱你,爱到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可最後你又得到了什麽?」
「你的身体仍然在老化中,没有了瑜,你下一个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