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但不阻拦荣府分宗也顺势将宁府卷入漩涡之中,一来是为了试探这堂弟是真硬气还是酒喝多了脑袋糨糊了,二来他也嫌贾氏一族尾大不掉,而且自己儿孙几斤几两他也心中有数,不如断臂求存。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得过且过,到头来……也算被硬气的堂弟给气的自己也斩钉截铁了几分。
只觉做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贾敬挥挥拂尘,示意贾蓉贾蔷两哥俩送他回道观。
还在自我思忖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感觉贾敬说话的语调有些疏离,笑得也颇为意味深长,仇己见人抬腿边走,刚想请人暂且留步,这耳边贾赦锲而不舍的喳喳喳喳:“我敬哥肯定发现你是冒牌货了!谁叫你一点都不怂!一点都不会卖萌!一点都不会有事找哥哥!……听见没,这话外音,我哥让你先处理好荣府家务事才有更他聊天的资格呢!哎!!不对啊,你特么明天就成鬼了啊啊啊啊啊,到头来处理哭哭啼啼的老二一房还有太太都是我的事情啊啊啊啊啊啊!”
贾赦自打有了金手指,人生巅峰倒是没走上,但却耳濡目染了如何表示强烈的感情,说话都自带赦老爷专属感叹表情包。
仇己闻言脚步僵了僵。他信任贾敬,可这份信任不足以让他道出所有的发生的事情。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贾赦说得对,他到底是一个将死之人,只能帮人霸气侧漏三日,无法一世。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贾赦眼下还是个遇强则弱的怂蛋。
怂蛋:“………………”
贾赦向贾珍告辞前又道了句归还欠银与仆从的整顿,贾珍头点的认真,送人出了大堂,便一转身唤道:“去把王姨娘和叶姨娘叫过来。”人生需及时行乐!
丝毫不知自己的话成了耳旁风,仇己带着贾琏回到了荣府,还未靠近自家的黑油大门,入目所望路面上散落了一路的臭鸡蛋烂菜叶子泔水等等,甚至大门上也被人泼了血,血淋淋的往下流。在阳光照耀下,黑红相间的大门刺激着眼球与心脏。
“老爷,”守在荣国府大门的门房见贾家大房来人,有机灵的急忙从角门里跑出来,哭诉道:“老爷,还恕小的看管不力。先前那些族人们因不忿便恶向胆边生,又人多势众,还嚣张无比的道法不责众,小的们与其发生争执还有不少被打伤了。还望老爷您做主啊!”
“恩。”仇己神色淡淡的点了一声:“琏儿,去报官!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爷好欺负!”不一次性把这帮族人收老实了亦或是彻底的撕破脸皮,否则没准日后有人拿贾氏族人当靶子,不说是否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单单贾赦这压根没二两重的坚毅之心,几杯酒下去没准就功亏一篑。
“好!”贾琏目光扫过干净整洁的荣府的路段,瞧着似有一道城墙阻挡的两段路面,咬牙应道。
原本准备下衙的京兆府伊听到衙役来报贾琏前来报案,差点背过气去。
俗话说“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身为主管京城辖区政务的京兆府伊,他向来颇为乐观,在京城一块匾额下来十个人中有四个勋贵两个权贵剩下沾亲带故两平民的地界,一直以他下属京城县令的遭遇来安慰自己。
起码,他好歹还是四品官。
“告诉贾公子,治安问题先找本辖区县令,莫要越级。这样会让本官很难做的。”京兆府伊欧大人给自己灌了整整三杯菊花茶,稍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后道。
是个人都知道贾家事情是个烫手山芋!
能不沾最好就不沾,就算最后到他手里,眼下,他能拖一时也是一时,让他暂时自欺欺人一下下。没准明日一上朝,这贾家分宗案就会被见义勇为刚正不阿的御史上达天听,然后由帝皇断绝。
衙役看看想如法炮制往日做法的欧大人,深呼吸一口,开口艰难道:“大人,一月前县令温大人便辞官归故里了。新县令刚指派下来,还是由皇上颁布了圣旨的,乃荣府贾赦贾大将军啊!”
欧大人:“…………………………”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发觉自己有些自欺欺人过头了,欧大人内心有些崩溃,脚步一步三挪的往前院而去,刚走到大堂,便见一身材欣长的年轻公子哥直冲他而来,顿时心头一颤。
贾琏有些急,怕自己留在府衙时间太久,这忽然硬起来的爹没准就被人欺负了,因而一看到人,行礼之后,便飞快道来:“还望大人莫要怪我小题大做,也莫觉得贾家涂生事端。这荣府乃敕造的府邸,代表的是皇帝对贾家的恩宠以及我贾家先祖的荣耀,如今竟然被一帮平民肆意的泼洒污秽之物。且不说是对我贾家的侮辱,但毁御赐之恩,我等便承受不起。”
欧大人一脸愤慨,道:“必须好好彻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宵小如此行径,必须严惩不贷!”心里却忍不住骂完贾赦骂那些不知所谓天高地厚的贾家人。
敕造一词,便可以由简简单单的分宗不满私人家族恩怨上升倒国法礼法。
“没错!”
“我这便派衙役与公子一同前去先现场勘探,而后走访抓拿凶手!”欧大人说完便扭头寻衙役,坐定了打算先把贾琏先送走。
等让衙役跟着贾琏去勘察,欧大人对着留下的衙役急呼道:“备轿,入宫。”
一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