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接电话后立即什么也不管地消失……只有一个可能:齐宁打电话给三哥了。这些天虽然跟三哥见面的次数少,柳下溪还是能感觉到三哥心里埋了心事,他跟清荷都很关心三哥跟齐宁的事。齐宁一直没有在北京城露面,三哥什么也没说,表面上看来一切正常,心里想些什么柳下溪还能猜到些。这两个人闹到目前的地步也不象是闹着玩儿的,只怕三哥动了真感情,越压抑,心里积郁的东西越多。
算了,乐队的事还是由他柳下溪来处理吧。
“小姜,你找一找有没有可以当宵夜吃的东西。”柳下溪吩咐道。邹清荷要跟着他去小厨房被柳下溪叫住: “你去睡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
“可是……”
“没事,这里我比你熟。”姜远华不在意柳下溪非常明显的亲蔬有别行事态度。他把清荷推到“剑龙号”包房,把他按在沙发上:
“乖,听话,好好睡一觉。我不要紧的,我明天上午没课,下午只有两科小考。”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同学们的学习态度都松散起来,缺课偷溜的人不少。只有邹清荷这种老实头才会认认真真上课。
柳下溪走到“翻浪号”包房的门口时,手里端了茶水。姜远华跟在他后面托着食盘。
“老板来得正好。你们这儿有青岛啤酒吧?来一打。”开门的贝司手钟家志夹着半生不熟的国语。他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柳下溪发觉他比自己还要高出个两三寸。虽然在室内袒胸露怀也不怕冷啊,身材不错,肌肉均匀。
包房内的沙发上横倒着几个人,正吸着香烟,满屋子浓烟滚滚,模样儿跟清末民初那些个大爷吸鸦片似的……“你们玩音乐的还是少喝点掺有酒精的饮料。”姜远华从柳下溪的腋下冒出头来插上这么一句话。
“要你小子鸡婆。”贝司手冷酷地瞪了姜远华一眼,侧身让开,坐回沙发上。姜远华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长发,确定了这是真的头发。真厉害啊,头发又黑又亮的……虽然是男人而且个子这么高,留长发真的很怪,不过他的发质很好。
柳下溪扫视了一下沙发上的四个人,rin眼睛红肿,嘴角肿了起来左脸上有明显的手指印,显然被人打了。她左手夹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烟灰落在了身上也没理会,右手拿着舞台上使用过的蓝色假发,神情茫然地靠在柯风身上,裸露的长腿卷起来盘在鼓手罗琨的大腿上。罗琨眼神冷漠地望着墙壁,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她的黑发。柯风的手臂上挂着键盘手肖灵儿娇小的身子,红红指甲的手指抚摸着他拉链大开的胸……怎么看都有股qíng_sè的风情在里面……绿色的短发,苍白的脸与血红的唇……在香烟的笼罩下长相俊美各有特色的二女二男构成一副怪异的颓废的唯美画面。(背景墙是海盗们掠夺商船的浮雕)柯风仰着脖子叨着香烟,长相虽然华丽却空洞如没生命力的尸体。
这房间的空气太浊,让人呆不下去,柳下溪放下手里的东西以后,在五人中寻找一个清醒的有代表性的可以沟通的人……当柳下溪的目光盯上了圆脸鼓手罗琨之后,他感觉到柳下溪的视线之后回望了他,也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他扒开了rin的大腿站了起来说道:“柳老板有事吗?”
柳下溪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罗琨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便点头示意他出去说话。
这话题有点难起头。
两人换了间干净的房间坐下后,姜远华机灵地给他们送上一杯水之后离开睡觉去了。
坐下之后罗琨的表情变了,轻松活泼的样子象是经过特殊训练似的,他侧着七又五之一的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脸变长了些,显得下巴有点儿尖。一边笑了笑道:“听说您是美人柳老板的弟弟。”
用“美人”两个字来形容三哥也不算过份。柳下溪观察着这个瞬间由霉到骨子里的颓废少年变脸成亲切随和的阳光少年,个人风格变化之迅速让他大为惊叹。
“你们乐队谁说了算?”柳下溪开门见山道。
罗琨嘴角带着甜笑,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意识地敲着沙发:“这话问得有意思。风灵草乐队是支过了气的乐队,这次在北京演出是最后一次以风灵草的名义出场了。即将解散的乐队,谁来话事有意义么?”
他这话让人无法接口,风灵草虽然在港台一带逐渐沉没,大陆这边还拥有名气呢。柳下溪看着他们颓丧的样子心里发堵:“柯风的嗓子?”
“医不好的,恢复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现象。”罗琨脸上的假笑消失,叹了一口气:“当初出道时谁也料不到今天这个结局。这个团队已经没有向心力了。”他伸手在口袋里掏香烟,发觉烟没带过来。
“柯风食物中毒的真相是?”
“柳老板不了解艺人的生活,是真是假有时连自己也分不清了。人一旦走红要舍弃的东西比外人想象的多。走红意味着的不仅仅是人气与金钱,更多的是丧失自由的郁闷被名气所累受到来自各方的束缚。有时会对现有的一切产生怀疑会厌倦会想要逃离。‘坚定不移’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大家都知道,风灵草乐队的灵魂人物是柯风。一个乐队当然不是一个人的乐队。我们一共是六个人,除了今晚在这里的五人之外还有明晚的男主角木令。木令是柯风的弟弟,亲弟弟,也姓柯,本名叫柯岭。他讨厌被自己哥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