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问,这案子也调查这么久了除了老蔡有没有其他嫌疑人?”尹落英问齐宁。
齐宁笑了,不答。
“他们把精力都放在对付蔡叔身上了,认为只要他开了口真相就大白了。”柳下溪合上本子看得出清荷与齐宁都没有老实回家的意思。“去命案现场想想凶手是怎样出入的吧。”
见他不赶自己回家,清荷欢呼了一声,紧跟在他后面。
“他是实习生么?”
“没错没错”齐宁笑着点头。
四个人转移了阵地。死过人的床单上那些血渍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死亡时间是在凌晨3-4点……”柳下溪低声喃喃。
“啧啧啧。未来的神探有点精神失常了。”齐宁朝邹清荷笑道,邹清荷摇头轻声道:“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搅他了。噫,你的东西呢?我们先回去吧。”
“你很听话。”齐宁摇头:“我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去,害怕的话让这位前警察同志陪你一起走。”
“老尹,那天你是几点离开这里的?”柳下溪突然出了声,他坐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清荷看着不舒服,这可是凶手坐过的也。
“大约是上午十点以后,没有特别看表。等我赶到医院时那边正吃午饭。我接到电话后跟老蔡说了一声立即走了。自从受命保护死者以来的三天我都没有离开过七楼,没有回家心里担心着女儿。她还是小学生,家里也没其他人在。当时以为离开一下没什么,老实说保护证人也从来没有出事过,想不到离开一次就出事了。”
“跟死者相处的那几天,死者有没有情绪的变化?”
“死者不大说话,偶尔会问你什么时候来。显得神经质,一有动静就立即躲了起来。我不认为他会深夜跑到这房间来。显然还是背着老蔡来的,老蔡怎么就不为自己辩护?”
“也许是说了也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吧。”柳下溪皱着眉,手指撑着自己的额头,出了一会儿神。“你还记得离开前看到这房间的摆设么?”
尹落英苦笑:“之前并没留神,呆在这里很无聊。现在这床上的被子却被弄乱了……我记得把被子卷成筒状装成有人在睡的样子,床头灯在晚上也是开着的。”
柳下溪看齐宁:“你们看到的现场床头灯有没有亮?”
齐宁摇头。
“有化验食物残碴么?”柳下溪继续问。
齐宁继续摇头。
柳下溪先走到窗户边仔细用放大镜检查,一会儿敲敲墙一会儿走到门边一会儿用尺子量量。三个人都瞪大眼睛看他来来往往的。
“你们那三天分别住的是那几间?”等柳下溪跑遍了这六个套间坐在了702的客厅天也亮了。只有尹落英耐心好一整夜跟在他身边转,齐宁与清荷各自找了一个房间睡觉去了。
“分别是701、706与705,我离开的时候两人还在705。”
“你后来回这里的时候你们住在这里产生的垃圾还在么?”
“老蔡是讲究的人,他每天都会在早晨时清理垃圾放到六楼楼梯口边的垃圾桶里。”
“这客厅的凌乱是你离开前的样子么?”
“嗯,这里没变。布置成有人一直住在这房间的样子,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到客厅。送餐的人有时会进来客厅。他们在送第二餐时回收前一餐的碗筷。”
“你们是订的小区那家‘鱼香饭’的餐?”
“是的,经费有限。虽然死者生前抱怨饭菜难吃,一直也没换过。”
“你以前来过这里么?”
“来过,有假期的时候会跟几位同事们躲在这儿打麻将。有外地来这边办事的警员找不到地方住也会来这里。这个地方在警局内部是公开的秘密。”
“是谁派你与老蔡搭裆的?我记得你另有搭裆。”
“是黄队。我们第三侦查大队的队长。小柳,老实跟我说吧,真的是我们警局的人么?”尹落英垂着头嗓音是疲倦的估计自从命案发生后他没有好好休息。他已经在警局工作了七八年,与同事的感情自然不是柳下溪这菜鸟能体会的。
“可能性很大。老蔡在局子里跟那些人有不愉快的?”
“这个啊……老蔡是老派人,他是军人转业的,是工程装备兵种。在部队是郭局的手下,他是郭局带进来的吧。黄队也是部队出身的吧。都是些作风硬脾气牛的人,对规则啊纪律啊特别在意。老蔡跟黄队不对盘,可郭局偏把他调到第三队。局子里开玩笑道:一队是郭局的心腹;二队是郭局的手脚;只有我们三队是郭局的遗腹子。”
“‘遗腹子’?”
“没爹痛的孩子。呵呵。侦查大队一直是市局的王牌军,但三队之间还是大有区别的。一队二队在人员与装备上都比我们强。老蔡是不错的同伙,只是大家喜欢把他划分到郭局那一块去。黄队是炮兵独立团退休的跟梁副局一向走得近。这局子里很自然地分成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