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闻言又愣了一愣。他用有些奇异的眼神看了半天楼牧,猛地手一紧,将身前的云栖往自己胸口上一靠,低声笑叹道:“云栖,你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如若你娘当年有你这样眼光的一半,便也不会……”
云栖却在这个时候抬头,冷冷看住楼牧。
他面容苍白精神极差,显然完全是靠意志强行支撑自己清醒。
“要走你自己走。”他费力朝楼牧吐字,语气倒是一贯的恶狠狠加不耐烦,“谁要跟你一起走?”
楼牧不由一愣,脱口问道:“你不跟我走,难道想死在你师父手里么?”
乔沐闻言大笑起来。笑声里掺杂了深厚真气,震得楼牧耳膜隐隐生疼。
“云栖,原来你没有告诉楼楼主啊。”笑够之后乔沐止声,顺手把云栖的头托起来。
云栖内力所剩无几,根本承受不住这种近在咫尺的真气冲撞,早就一口血喷出,昏迷过去。
乔沐于是又眯眼回头看楼牧。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那晚我当着你的面打了他一掌,为何之后他还能内息平稳,分毫未伤?”
这个问题楼牧不是没有想过。当时他便暗自奇怪,也曾试探过云栖几次,可云栖却始终避而不谈。
这也是楼牧为何一直对云栖心存戒备的原因之一。
乔沐见他神色闪烁不定,心情甚好。
“他没有告诉你,那我来我告诉你。”他款款道来,“当日他奇经八脉俱阻,伤势严重,能够活到如今,完全靠得是我的内力日日支撑。前几日我终于重新打通了他的经脉,可已经留下后遗之症。他的经脉如今根本无法自留真气。所以从今往后,如若我不隔三差五地给他一点真气续命,他便会血气枯竭而死。”
楼牧僵住。
“你刚才看他与人搏斗内力绵长,那全是他在消耗我给他的真气。”乔沐扶了扶云栖的身子,又摇头补充道,“一旦用尽,自然就撑不住了。”
楼牧勉强笑了笑:“乔教主的意思是,云栖如若离开了你,便活不了了?”
乔沐颔首,悠悠道:“楼楼主,我只是见你全然不知情,才好意提点你一句。”
说到这里他终是把脸一沉,厉声道:“就算云栖跟着你走能活下去,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威胁我么?”
楼牧侧头想了想。
“有啊。”想够之后他很认真地点点头,“乔教主,你不是还要靠我找柳蓉么?”
乔沐冷笑一声:“我之前款待你,也是念着由你自愿演场戏给柳蓉看,总比我绑着你拉出去作饵,更容易诱他现身罢了。你既然不愿意陪我演戏,你以为我就不能在你身上做文章么?”
楼牧“噗哧”笑了一声。
笑完他直视上乔沐的眼睛:“乔教主,无论你如何在我身上做文章,你也是诱不出柳蓉的。”
乔沐察觉他言语有异,因此只乾坤不明地看着他。
楼牧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
“因为柳蓉已经被我杀了。”他镇定无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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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沐盯住楼牧看半天,突然重复着他的话反问一句:“你把柳蓉杀了?”
语气一样也是镇定无比。
不愧是乔沐呀。
楼牧莞尔一笑:“柳蓉虽是乔教主你的弟子,可他践踏我一腔真情,故意接近我盗取了我楼外楼不传之密,这种卑鄙小人,难道我不该杀么?”
乔沐打量他一眼,又慢吞吞问:“你因为顾忌他是我的人,所以这些日子来才一直向我隐瞒此事?”
楼牧坦荡荡地再一次点头,又看了看乔沐手里昏迷过去的云栖。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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