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秀目俊颜的,无怪崇疼爱你这么久。”云裘语出惊人。
陆之冉待要分辩,云裘手上却加了力道:“不要跟本宫说没有这事,崇的事本宫都一清二楚。”
陆之冉有些吃痛,青黛色的眉微微一拢。
云裘松手,淡笑起来,道:“你要不要跟本宫比一比,谁看上崇的日子长些?”
陆之冉低头不语。
云裘直起身子,拢了拢紫色宽袍,道:“放心,本宫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起来吧。”
陆之冉起身,垂首站到一边。
云裘拖着长袍在屋中踱了几步,道:“都说汪云崇手下四人是四种个性,陆司领则是属不温不火波澜不惊一类,今日一睹,果然气度不凡。”
陆之冉初入十二卫便对这个公主向汪云崇发难一事有所耳闻,对云裘的手腕也算知道几分,此时不知她是示威还是示好,只能沉默不语。
云裘见他仍不言语,三两步走到近前,道:“你觉得崇喜不喜欢你?”
这一问戳到要害,陆之冉身子一抖,头埋得更低,轻轻摇头。
“嗯?”云裘迫近道,“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
“臣……不敢揣度。”
“呵呵呵……”云裘笑出声来,“不敢?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敢想的?”蓦地脸色一正,道,“本宫看上的人,就一定得喜欢本宫。”
陆之冉咬紧下唇。
云裘忽然伸出手,陆之冉下意识一缩,却也未再动作,云裘笑笑,伸手将陆之冉肩上落雪拂去,道:“别怕,也不要把我当敌人——你的对手,现在正是卫督府的上宾呢。”
陆之冉忽的抬起头来,正对上云裘似笑非笑的眼睛,慌忙又低下去。
“你已有察觉,对不对?”云裘道,“崇回京当天,肃哥的人就已经盯住他了,据暗探的人回报,崇和那个南叠枫可是一同进城的,两人举止亲密,恐怕关系非同一般哪。”
“百川山庄的下任庄主,据说长了一张抢人心魂的脸,又武冠群雄,论才论色都不同凡人,也难怪崇会动心。”云裘续道。
云裘视线下移,看着陆之冉攥起的手,一勾唇角,道:“我知道崇的心一时半会儿是绑不住的,所以,只能先拴住他的人。其实你在也好,省得崇到外面招惹别人,弄个野种回来,倒扫了本宫的颜面。”
陆之冉微微蹙起眉来。
“男大当婚,这事在正常不过,崇有个驸马的身份,在朝中地位更稳,有皇兄和本宫撑着,谁还敢再作难他?”云裘退后两步,道,“这个道理,你也该明白才是。况且,大婚之后,本宫自会多留崇在京城,你也不必盼个许久,才能见他一面了。”
滴漏轻簌,半个时辰已过,殿中默然无声。
良久,云裘轻抚着自己修成漂亮形状的指甲,道:“秽乱下属,这该是个什么罪呢?”
陆之冉如遭重击,身子一颤,跪倒下来,道:“长公主……”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需知汪云崇入十二卫近七年来还从未失手过,因此年纪轻轻得居高位,也没人好说什么,纵使他fēng_liú帐一大堆,正事办得毕竟比谁都漂亮,加上长荣帝护着,别人也计较不得。
但现在……且不论他和陆之冉之间一直比较注意隐秘,却冷不丁被云裘抓了把柄,现在盗皇宫的飞贼虽然已经知晓,但因为牵涉禄王案之故公开不得,这与没有查到毫无分别,就是一个查案不力的罪,偏偏这个案子是皇宫失窃,还接连失窃四天,朝上朝下巴望着弹劾掉他汪云崇的,一把都抓不拢。
此两则消息出去,几乎就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以,崇选择本宫,是无损于任何人的上上之策。”云裘自手心之中翻出一块羊脂白玉佩,递给陆之冉道:“这块玉你拿着,以后,随时可凭此玉进锦福宫来。”?
除夕夜,细雪绵绵。
申时刚过,天色已然全暗,原本热闹的街上空无一人,却听得嬉笑哄然之声自紧闭的各家大门内传出,门缝窗缝之间红光微透,全然可以想象里头是怎样一番欢愉场面。幽巷之中偶传来几阵刺耳的爆竹声,夹着一点微弱的火光,很快又隐没不见,暗夜之中但见青烟袅袅。
南叠枫只身信步逛向悠莲馆,低头不禁失笑。虽是身处异乡,但两人别后三年,居然还能吃上一顿团圆饭,实在是机缘。
来到门口,但见守着悠莲馆的几个十二卫卫军仍在,只是多了个身形熟悉的人,正背对着自己,不知对那几个卫军交代什么。
上前两步,道:“陆大人?大年三十仍有公务?”
陆之冉听出是南叠枫声音,转过身来道:“不是,这几个兄弟轮值今夜,崇哥吩咐来给兄弟们带点酒暖身。”说着一提左手的酒坛,正是一坛宜春。
一个卫军仰头将碗中的酒一气儿干了,抹了抹嘴,道:“陆大人,这酒坛就放这儿罢,您尽早回府去,想来几位大人都还等着您齐聚呢,崇哥这回的打赏都够兄弟们花个半年了,值这几个时辰也没什么。”
另一卫军也端着酒碗笑道:“是啊,崇哥今年可是大喜,以后顶个驸马的名头,咱们可都跟着沾光了。”
“是啊,想来卫督府今晚是大庆,可惜咱兄弟几个没法儿凑了……”
“驸马?”南叠枫陡然一惊。
陆之冉淡淡看了挑出驸马话头的那卫军一眼,看得那人立时闭了嘴,随即道:“皇上还没正式下旨赐婚,你们也别到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