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过是，在曾经共处的那十年里，吉尔伽美什见识过亚瑟所有的样子。作为王者，亚瑟在掩盖自己情绪的这一方面自然是满分，然而吉尔伽美什或许是那唯一的一个例外。

他知道亚瑟的每一个皱眉之后都有着怎样的含义，知道亚瑟面上的笑容是真的开心还是逢场作戏，他可以从亚瑟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里揣摩出他的意思，甚至是提前的察觉出很多亚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喜欢亚瑟，这绝对不是什么一时兴起的玩笑话。那是长久的陪伴培养出来的情愫，又经由时间的沉淀，最终才被王所认可，所确定，放在心头的那一抹白月光朱砂痣，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东西。

“我只是没有想到，不过是片刻的失神，你居然也察觉出来了不对。”

亚瑟用一只手捂住额头。他似乎是努力的想要勾出一个笑容来，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只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吉尔……”

亚瑟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你知道为什么最后……大不列颠还是走上了灭亡吗？”

“怎么，你愿意为本王解释？”

吉尔伽美什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不过这也是本王所疑惑的，明明你的大不列颠……根本就不存在‘灭亡’的因素。”

有着廉政爱民的君王，有着预见未来的智者，有着无往不利的军队，有着付出全部信任的百姓。

那个王朝明明应该流传千古的才是，但是为什么却会在最鼎盛的时期就半途夭折？

自从回应了召唤来到了现世之后，这个问题其实就一直困扰着吉尔伽美什。在远坂家的那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吉尔伽美什也曾翻阅过史书，但是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那遥远的过去，在他离开之后，一定还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情。

“亚瑟，告诉本王，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这和你现在的状态有关系吗？”

“……”

一阵无言的沉默之后，亚瑟长叹了一口气，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这里，我来过。”

他最后，还是决定向吉尔伽美什坦白。又或者说，有些话憋在他的心里实在是太久太久，久到坚强如亚瑟王竟然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找人倾诉一番。

“我来过这里。”

亚瑟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一棵参天古木。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已经不在原本的那个世界里了。”

幻影旅团有一瞬间的骚动。

“嗯？”

相比较于幻影旅团的懵逼，吉尔伽美什倒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毕竟阅历就已经决定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