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吗?”一双手,那双手无比熟悉,修长而温暖。霍青的手不受控制地握上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抬头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满眼璀璨的星辰。他的唇角擎笑,明亮得让霍青忍不住描摹他的唇线。
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没有那双手也没有什么温暖,有的只是无尽的寒冷。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什么时候在这里睡着了。”霍青无比嘲讽地自我嘲笑,“就算他愿意带我走,我也逃不了。”更何况那一天的阮翕不过是喝醉了。
刘寅活到六十岁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爷爷那辈就是皇城当官的,从小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等到他位居宰相那更是不可一世,谁敢对他大呼小叫?他是一朝宰相,权倾朝野,哪怕是摄政王也要忌惮他三分。这个黄毛小儿居然敢为了个不入流的贱货打他入牢。啪嗒……啪嗒……水牢里水滴声吓得刘寅浑身一颤。这个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一只耗子披着油光水亮的毛皮,蹭蹭蹭往上爬,沿着固定着他一只手的柱子。刘寅颤巍巍地看向那只耗子,耗子绿豆大的眼冒着精光,也看着他,哼唧哼唧地声音让刘寅头皮发麻。
那只肥硕的耗子猛地跃起,爬到刘寅头上,刘寅尖叫一声,拼命晃动自己的脑袋。不行!不行!他要出去,要出这个鬼地方!萧灵均!你这个废物!治理国家还不是靠我们这些官员,一个整天寻欢作乐的废物!等我出了水牢,一定要你从龙位上滚下来,在我脚底下俯首称臣。
“怎么样?他。”萧灵均手持毛笔,蘸了墨,挥毫落纸,一座耸入天际的山峰独立宣纸。
“回皇上,刘寅除了一开始的哭号之外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夜行服着装的男人回完话看见萧灵均让他退下的手势,小心地退出门外,不一会儿消失在黑夜里。
“老狐狸的尾巴快要露出来了。”萧灵均放下毛笔,看着自己的画作微笑道。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近日来都毫无动静的一众官员,突然又开始联名上书,请求皇帝释放宰相刘寅。皇帝听从摄政王意见,不日放回刘寅。
“这个昏君!”刘寅回到相府,他把能砸碎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爹,消消气,喝口茶。”刘玉是刘寅老来得子,宠得很,接过儿子捧的茶喝了口,胸口的郁闷之气才稍稍缓解。
“爹,我早说要投靠摄政王,杀了昏君,凭什么萧家能够拥有这个江山,我刘家就不行呢,您胆子小硬是不肯。现在你还不带着自己信任的官员们和摄政王合作吗?”
“爹哪里是胆小,只是这家业,这身份地位爹已经满足了。”刘寅叹了口气,“这事情万一失败就是株连九族啊。”
“摄政王手握重兵,我家有着大臣的半壁江山,怎么会不成功?”
“本来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他去,不过,这次。”刘寅眼露凶光,“那小子的死期就要到了!”
皇城里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景象恍若海市蜃楼,可是那天色,阴郁得像是墨染,一副欲雪之态。
“霍……霍公子,皇上请您去。”宫娥急急忙忙跑进正则宫里,也没有任何人阻挡询问,径直闯进霍青的房里,着实吓了他一跳。
霍青看她脸上神色慌张,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啪!
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一众宫娥太监心惊胆战地守在殿外,站在中间的太监也就是刘公公一脸焦虑远远看见霍青的身影便迎了上去:“哎!我的祖宗你可到了!快……快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霍青被刘公公连拉带扯地往殿里带,不由想要停下脚步。人人都说皇上对他宠爱有加,独冠后宫。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所谓的圣宠不过是金玉包装的外表,内里刀刮针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终究躲不过一死,不过,他可不想在皇上正值气头上的时候,去当人肉挡板。
“哎呀!您还是别问了,皇上这会……”
啪!又是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刘公公菊花似的脸上因为忧愁变得褶皱更深了,他说:“先进去!皇上啊,心情不好。”
这也不是我能劝好的,霍青还想说什么,就被刘公公推进门里,只听见一声人带到了,霍青便定定地站在殿里,像皇上殿里摆上的价值连城的瓷器名画一样,连呼吸都仿佛不存在了。
满地的碎片,一身明黄衣裳的皇上此刻正捏着梅子青的杯盏往嘴里灌酒,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变得不再锐利,迷迷茫茫地充斥着血丝。满室的酒香,是上好的杜康散发的幽香绵长的气味,丝丝袅袅在空气中交织追逐。
霍青就像刚进来一样不动声色地站在进门的地方,皇上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沉沉地低下了头。
就在霍青以为他也许会无视自己的时候,皇上突然开口说道:“皇姐从小聪颖过人,貌美心善。”
他就像不需要听众一样,自酌自饮,自顾自接着说:“她虽不是我一母所出,却待我胜过亲弟弟。”
霍青一开始还在想皇上说的是谁,可是听到这里还是想不通到底在说哪位公主。先帝一共十二位公主,五位大于皇上,其中还有两位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这么看来是剩下的三位公主。可是每位公主都姿色不凡,霍青也不知道皇上在说哪一位公主。皇族感情淡薄,轼凶杀父者更是多不胜数,皇上能够如此看重的公主恐怕只有一人 ,永宁长公主。
如果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