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脉

周喜午在查夷人的事情？

不过昨日他弄来的麻书便是一例，有迹可循，不像是敷衍淮先的话。

查夷人的事做什幺？

这人作为淮先的学生，常常能跟他想到一处去，只是这夷人的事，周喜午先走了一步。

“……他国小民，有什幺值得想的？”一提到夷人，就让淮先想起这两日经历，间或想起什幺人来，不是快事。

“可我是听说，”周喜午说着，嘴唇越靠越近，“今日首祭，便有些‘他国小民’胆敢把丹合殿围了。”

王城内谁的消息都快不过周喜午的。

淮先觉得他气息吹在耳边甚是缠人，偏了头，索性不看他，顺口说：“不是什幺大事，否则城里养着卫队何用？王要是看不惯了，派人去他们巢穴里清剿便好。”

周喜午见他不理会自己还给人个后脑勺，忽地凑过去，唇瓣贴在淮先光滑的脑袋上，又忽地低笑起来。

“师傅倒是稳重。可您不怕夷人跟‘那种人’有些联系？”

被周喜午蹭得有点痒，淮先挪着头颈，可甩不掉他，后又被他的话引得心惊，忘了避让。

“……别以为一卷麻书就能证明夷人跟‘那种人’有关。”淮先想起了昨天刚到手的麻书，上面画幅的内容，是夷人为了避祸羽化而逃的故事。

莫非……淮先思索起来。

“那种人”……这二人心照不宣的词，便是淮先心中最大的忧虑。

“众人只知娄丁大人热衷礼法之事，可惜并不了解，娄丁大人真正要找的，是众神归天之后，留在凡间的……‘神脉’。”周喜午跟他学了许多年，以他的聪明，想不发现都难，“就是不知娄丁大人如果找到神脉传人了，是打算送进金乌宫供着呢，还是趁人不备，将它们一一扼杀呢？”

上古众神多在凡间与人共处，后因事纷纷归了天庭，只留各家神侍代行其职；不过暗地里有种传说，有些神明走前在凡人中找了适宜的身体留下后代，后代有神力异于常人，所谓“神脉”。

神脉之事寻常百姓可能并不知晓，但在神侍中总有种种传说。淮先自小便听说不少，只不过，神脉不是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即便是跟自己那国王弟弟，淮先也不愿多说。

有与神相似的异能之人究竟是吉是凶，尚不可定论。本国中就有好事者，以神脉为吉兆，想方设法要找来给姜齐方做个后盾，安国定邦……

简直是笑话！淮先心中暗骂。但凡异于旁人之物，都是不祥之物！

“姬子明要回来了。”并不回答周喜午的无疑之问，淮先忽地提起今日首祭上听到的消息，“他此番去安德有什幺动向？”他知道周喜午眼线多得是，即便姬子明瞒得再好，也躲不掉。

“安德？”周喜午那唇依然黏在淮先的脑袋上，细细舔吻，竟像是迷恋的样子，屡屡从骨突分明之处擦过，含混地答道，“我看姬大人不会安分地待在安德，恐怕还去邑阳转了一圈吧……”

安德在王城西南，相传是北风转身之地，所以常被神侍当作圣城，往来交通发达；而邑阳在安德附近，地方不大，也没什幺名气——这姬子明去邑阳做什幺？

“他在邑阳干嘛？”淮先觉得周喜午越来越重像是在吮吸一般，举止怪异，扰得他有些不适；稍一躲开就会被紧追上来，这家伙玩得开心，多不正经。

“大概去会什幺人物……姬大人总不会也对神脉有兴趣吧？”周喜午双手都从淮先身上收了回来，仅有双唇连着他，可还是让他觉得背后阵阵暖意，舒服得很。

就怕这姬子明多事。

不过，邑阳？莫非姬家得到消息，在邑阳有神脉出没？

淮先细想，在那边暂且没有势力，别说是找到神脉，就是探听姬子明的动向都难，是个麻烦。

“喜午，记得你母亲族中有人在安德？”

“确实尚存几人……师傅要用？”周喜午声音里满是欣喜。

“等我安排些人过去，帮我接应一下。”淮先盘算着如何将长臂伸向邑阳，万一有什幺情况，也能先姬子明一步应付。

可是这回周喜午没有应声，淮先才发现，喷在他后脑上的气息异常热切，连喘声都浑浊粗重起来……

“……你！”这小子竟敢拿他作这种用途，淮先不快，扭身就要发作，却被周喜午从背后按住肩膀，而落在头上的吻越发狂乱起来。

真是放肆至极！这周喜午是跟他待得久了，熟到能用他来纾解欲念。

所幸周喜午还知道分寸，并未让祸根触着他的臀腿一带，大约只是自己抚弄罢了。

就是那吻有些恼人。自从淮先为成神侍服药落了头发，这光裸着的头部，是他极在乎的，不喜欢别人碰触；可就是周喜午喜欢逆着他的意思，偏玩弄这地方，还得心应手了。

“一想到师傅昨天被别人侍弄成这般模样，我就一时……忍不住了……”周喜午看他不大挣扎，肩膀上的手滑进淮先衣领里，自那胸前揉过，“壮起胆子冒犯一回……师傅可别怪罪……”

“你倒不如现在离了金娄殿，去洞府里找人泻火，光按着我，有什幺用？”想想自己刚让周喜午办点事，他就得瑟起来爬到头上了，淮先暗道此人事事算计斤斤计较，做起事来，非要立即拿到酬劳。

“只要有师傅在就好，喜午又怎幺敢‘用’您？”淮先说了不想此事，他没胆量逼师傅从命，便委委屈屈地抚慰自己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