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素笑了一声,挺感兴趣地追问道:“会是戚国人在其中搞鬼吗?”
张坤想也没想,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战斗方式同戚国几位将领惯常使用的伎俩有明显的不同,我并没有感觉到熟悉感。”戚国有本事训练出这种士兵的将领铁定每个都跟苍国进行过多次战斗。
“那就是承国人横插了一脚。”苍天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地下了结论,转头道,“相关官员都抓住了吗?”
“一个都不少,有头有脸的官员和商贩都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兄弟们牢牢看着呢,长了翅膀也跑不了他们。”张坤大声回答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王爷,为什么您这么肯定是第三个国家搞鬼呢,岳国人下手不是更方面吗?”毕竟这里是苍国和岳国的交界处。
“岳国崇尚儒学礼教,他们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侵略国家。更何况我听说岳国在和承国的交战中连连失利,他们本国又遭遇了灾害,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再把苍国得罪了。”苍天素见张坤仍有疑虑,耐心进一步解释道,“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裴县粮仓中的米粮都是满的,如果是岳国人动手,焉能让它们在仓库里放着发霉?肯定是想方设法输送到本国去了。”
只有作为第三方的承国,既不愿意帮助敌国岳国,又想要看苍国笑话,才会放任救岳锊蝗ス芩。
要前往关押责任人的牢房,就要经过横尸遍地的城门,穿着苍国兵服的尸体不少,杂役打扮装束的尸体却多了一倍不止,既然对方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这样的伤亡比例是很不正常的。
苍天素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问道:“他们刚刚是不是死战不退?”
“是啊,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真跟喝了鸡血一样。”张坤带着仇恨的目光踢开脚下的尸体,又看看跪在地上哀嚎祈求的平民百姓,“王爷,要不要开粮库,先分粮食给灾民们?”
“暂时不用,你抽调五百士兵合围关押官员和粮商的牢房,其余士兵立刻围城,全裴县戒严,不许任何人出也不许任何人进,如果遇到强行突围的情况,务必阻拦下来,立刻着人向我报告。”苍天素制止了他,淡淡下令。
好嘛,攻城前是您急得不得了,连收拢兵力都等不及,现在动动手就能救不知道多少人的命,您又给拦下了,张坤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有活捉的承国士兵吗?”苍天素问完,见张坤点头,略一思量,自己先否定了,“算了,不过是小人物,本王还是先去会会我们大苍国的官员。”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淡,笑容平和,眼底有幽深诡秘的光芒一闪而过。
关押人的牢房并不大,里面却挤满了人,将近半百个粮商和十几个官员脚跟贴着脚跟站着,俱都满身大汗。外面人也不少,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官兵。
苍天素并没有进去,在门口就停下了,扫了一圈里面的人,颔首道:“裴县守备王丁武出来见我。”
里面的人墙挪动了几下,最后推出来一个惶惶的胖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因为小腿肚子在一个劲儿的哆嗦,出来后一步没站稳,咕噜噜往前滚了半圈。
王丁武哆哆嗦嗦赶忙爬了起来站好,也没空管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媚笑道:“王爷,小的就是守备王……”话说到一半,苍天素一个眼色,张坤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人又跪了下去,重新摔在地上。
“本王问你,朝廷半个月前那批赈灾银你收到了吗?”苍天素半低了头看着他,眼睫开阖间凛然若有光。
“回王爷,小的并没听过有赈灾银的事情,最后一批赈灾粮还是一个多月前送到的。”王丁武出了满额头的汗,不过还算镇定。
一个士兵凑过来禀报道:“王爷,我们抓住他的时候,顺便搜了一遍官府,确实没有多少粮食,粮食都是那些粮商们把持着的。”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王丁武自然听见了,暗自庆幸自己提前防备了一手,急忙辩解道:“王爷,小的说得句句属实,裴县闹灾害,小的也是焦急万分,只可恨这些粮商趁机发国难财,小的说破了嘴皮子,怎奈他们扣着粮食,就是不降低市价!”
苍天素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勾起唇角:“这么说王大人也是有苦难言了?”
王丁武赶忙点头道:“王爷说得是,幸亏王爷来得及时,下官的无能还没有酿成大错,只消把收缴来的粮食分发下去,裴县之急可解。”
“没有酿成大错?”苍天素一把揪住他油腻腻的头发,拖着人往牢房外面一扔,睨着大街上遍地横尸的景象冷笑道,“本王无需追究你是否官商勾结乃至通敌卖国,光是渎职罪一条,也够你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