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帮陶帮主也来寻找师弟,索性顺便凑在一起吃了顿晚饭。孙呈秀战胜高毅还不到一年,众人言语间对她颇多赞赏,又恭维秦颂风天赋不凡,当初区区十几岁的年纪,只凭孙呈秀亡父留下的一本刀谱,就把她教到如此水准。秦颂风笑着道:“那是她自己用功。当年她在我家那会,不是自己找个地方练功,就是抓着我问,问到最后,她问一件事我得想好几天才答得出来,我从她那儿也学到不少。”
除此之外,跟赵掌门合力击败戚勃的吕山也收到不少称赞。戚勃的武功虽不如他表兄高毅,同样堪称好手,而且吕山为人懦弱,说话口吃,除了常跟他切磋的秦颂风等人,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真有两下子,纷纷赞他深藏不露。吕山听得脸通红,谦虚的话憋在口里,期期艾艾半天没说明白。
陶帮主遭受冷落,被师弟抢尽了风头,面上似乎有几分尴尬;季舒流自顾自地吃饭,没人把他揪出来骂,他便轻松得很。
为防止误事,镜平园里一滴酒都没有,饭很快就吃完,众人三五成群地离开。季舒流好几天没踏出过房门一步,此刻也跟在秦颂风身旁出门送客,虽然走不出多远,至少能看看天放放风。
此处别的不多,可供玩耍的秋千等物却随处可见,门口最近的一个秋千上当真站着一名女子荡来荡去,荡得低低的,一点都不稳当;另有两女三男站在旁边。走近去看,打秋千的是卢玉燕,季萍陪着她母亲一左一右地帮忙轻轻推她,另外三名男子也是今天负责保护她们母女的江湖人。
卢玉燕笑声粗憨,脸蛋圆鼓鼓红扑扑,虽然荡得不好,却显然玩得很高兴。
迎面走来另外一行两人,是王虎和跟他关系甚好的一个哥们。他哥们见了卢玉燕立刻嚷嚷:“怎么又把这傻丫头放出来了,她傻你们也傻?醉日堡灭人满门的手段你们见得少了?”
季萍解释道:“在屋里也不见得安全啊,她好几天都没出过屋,差点憋坏了,今天李道长恰好在这,就把她放出来玩一会。”李道长也是武当派高手,性情淡泊,从不出面主事,武功却和玄冲子一样信得过。
“小傻子,麻烦不少。”
卢玉燕一只脚踏回地面上,扶着秋千绳道:“你才是傻子。”
“骂谁呢你?”王虎这哥们脾气暴躁,当即横眉竖眼地瞪卢玉燕。卢玉燕吓得脸色发白,迅速躲到季萍身后,紧紧抱住她的腰。
“你行了,别吓唬人家小姑娘!”王虎把他哥们远远地拽走。
“哟,你小子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春心动了?”他哥们没轻没重地开玩笑。
王虎淡淡道:“我老婆当年怀的也是个丫头,要是能养大,比她小不了多少。”
他哥们连忙道歉,王虎拍拍哥们的肩膀表示没事,却盯着季舒流小声问:“我老婆死的时候孩子还没生出来,你猜我为啥知道她怀的是丫头?”季舒流不敢看他,他自问自答,“因为厉霄剖开我老婆的肚子,把我闺女挖出来了。”
季舒流心中剧震,只觉得似有无形重担压下,连道歉都说不出口。
王虎冲他吐出一口浓痰,可惜他即使愧疚至此,还是躲了开去。王虎不多纠缠,冷笑一声,拉着哥们一同离开。
秦颂风把一只手搭在季舒流肩上,对其他人道:“王兄刚才刻意放低声音是不想让卢姑娘听见,他做得对,咱们以后也应该多注意点。”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稍微驱散刚才的沉重。
秋千那边重新传来卢玉燕粗憨的笑声,她很快就忘掉刚才的惧怕,把母亲推上秋千。她母亲年事已高,稍微荡悠两下,赶紧下来;她又把季萍推上去。季萍身手不凡,不用她推,自己就荡得很高,卢玉燕开心地拍手:“季叔叔真厉害!”依然故意把男女叫反。
玩闹间,她瞥见秦颂风等人,往这边跑过来。她已经不记得季舒流,只跟秦颂风最熟,拖着秦颂风要他一起玩秋千。
秦颂风不肯上去,想了想,指着她手腕上的银镯道:“这个借我。”
卢玉燕毫不犹豫地把镯子褪下来递给他。秦颂风随手一抛,把它挂在了旁边一条两人多高的树枝上。
“然后呢?”
秦颂风笑笑,伸出一只手捂住眼睛,膝盖几乎没弯,踮一下脚尖就拔地而起,准确地把它摘下来还给卢玉燕:“你看,回来了。”
他动作利落,没耍任何花样,卢玉燕看不出其中精妙之处,只是傻笑道:“你跳得真高,秦姐姐你会飞!”
又恋恋不舍地玩了一阵,她终于在母亲和季萍的哄劝下离开,众人随之散去。秦颂风和季舒流勾肩搭背做好哥们状一同回屋,才走到门口,整个镜平园忽然回荡起一个灌注雄浑内力、听不清来处的声音:“一个月之内,你们中间就得少一个人。我是——厉霄。”
第29章 舍生取义
虽然早有传言铺垫,厉霄的出现仍在镜平园里掀起一阵波澜。一月之期是虚是实,厉霄会选在第几天动手,“少一个人”又作何解释?众人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卢秉一家的安危是重中之重。白道重要高手全部出动,从厉霄发话当晚开始,秦颂风直接搬到卢秉住处附近,只剩刘俊文和季舒流两人留在外围。
第三日深夜,附近的山丘沟壑里突然出现百余人踪迹。白道匆匆准备好时,那群人也抬着梯子涌到镜平园大门前,爬高跳墙进来,沿着正中大路气势汹汹地杀向里层。玄冲子让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