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唐家的毒药、招式都很熟悉，而且，你很像你母亲。」

「怎幺知道？」

「我看过唐柔好几次。」

这又是个令人吓一跳的身份。欧阳敬要是知道他想调戏的小姑娘就是唐门门主唐柔的独生女，唐家的大小姐，哪还敢对莫非上下其手。

「你果然见过我母亲。」

「这几年常常见到，你的母亲似乎很喜欢我的小姑姑。」

「是的。」莫非点点头，「我每一次看着母亲的时候，总觉得她是那幺悲伤，又那幺快乐，她明明是那幺喜欢一个人，为什幺不能跟那个人在一起。」

「因为对她来说有很多放不下的事物。」

「有什幺是不能放下？」莫非有些生气，「连我都不是她不可以放弃的东西。她明知道我不可能从你的手中骗到天城的秘密。」

「她还是很疼爱你，所以她才派你。」

「喔？」

「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不会杀你。」

「你不会吗？」

「由你决定。」韩绍衡指着她。

「由我？」莫非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费时间跟着我们，我没有地图，别人也不会有。」

「总会有什幺机关图吧。」

「没有。」韩绍衡摇摇头。

「不必瞒我。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的身份。」莫非说道。

「我从来没有改过名字。」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认得你。」莫非笑得可开心了，「知道你名字的人往往不知道你当年和狄仇战成平分秋色的人是你，知道有个和狄仇战得平分秋色的剑手，想和她决战的人却有总是不知道当年的剑客就是你。」

莫非指出韩绍衡就是当初杀死狄仇那名剑客。如果凌云的脑袋好一点的话，就可以从剑法和莫非的故事联想到韩绍衡绝对和天城脱不了干系。

什幺样的人会拥有那幺惊人的剑术却不曾闻名？

什幺样的人熟识狄仇却又和狄仇有深仇大恨？

又是什幺样的人会和云楼兰认识？

答案只有一个。

就是韩绍衡。

「你知道的可真多。」韩绍衡苦笑了一下。回想起来，知道那个故事的人应该不是唐非，而是她母亲唐柔。唐柔也在现场吗？他实在想不起来。他并不是记忆力很差的人，但那一天他实在想不起在场的有哪些人，他知道有青衣、有云楼兰，但是除此之外还有谁？

客栈里人不少，但每一个人的脸对他来说对他都只是一片模糊。

只有狄仇的脸在记忆里依旧清晰的一如刚发生过的事。

他不记得那天是不是下了雨，也记不得他和狄仇交手有多幺危险。他只记得狄仇的一个表情。

一种温柔的、不像是属于他的表情。

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表情。

「但我知道的还不够多。」

「你为什幺对天城这幺执着？」韩绍衡看着莫非，彷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莫非却转过头去，不想回答。不过，不需要莫非的回答，韩绍衡也可以猜得到。再怎幺慧黠灵精，终究也是一个孩子。不过就是想要搏得母亲的一笑，只是这幺简单而已。

只是卑微的愿望，却怎幺样也无法实现。

即使盼望了那幺久，多幺虔诚的祈求，响应他的却只是一次一次的失望。

「我只想知道天城究竟是什幺样的城？」

「他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计划。」韩绍衡摇了摇要头「你听完有关天城的故事之后，就会知道没有任何东西。你看过天城的人做过什幺事？」

天城没有墙，也没有门。但它看起来就是无比的厚实，彷佛坚不可摧。但是，谁又看过天城？你会发现你没听人说过天城长什幺样子，也没有见过天城的人做过什幺事。

提起天城，最终让人想起来的是云楼兰、无名剑客这一些在刺杀狄仇的行动里大放异彩的侠客。但除了这一些人之外，天城还有什幺？

「这幺说起来，天城似乎没有做过什幺事……」

「你知道狄仇吧。」

「当然知道。」

「你知道在他被刺杀前的十年做了什幺事吗？」

「我不清楚，但我曾听许多前辈说过，那是他们永远不敢去回忆的一段时间。狄仇似乎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对吧。」

「是的，对他来说，不管是正还是邪都一样，对他来说，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哪两种？」

「仆人和死人。」

莫非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但是，狄仇的确有这个实力。直到他被韩绍衡所杀之前，他所做的事都不能被称为正道的行为。

「所以天城要杀他？」

「那就是天城成立的目的。」韩绍衡点点头。

当年，狄家内哄，狄愁被杀，狄爱被软禁，狄恨重伤后几成残废，狄情则下落不明。在武林其它门派的帮助之下，狄情成立了天城。

这个组织没有部下，只有几名高手。这些高手由各大门派派出，更有不少是属于慕容家、欧阳家等武林望族所培养出来的子弟，例如云楼兰就是慕容家护法司徒峻的徒弟。他们多年配合、准备，只等待有朝一日能刺杀狄仇。

但狄情并没有很快的派出这些人。他认为这样还不够，所以他继续等待。几年之后，他找到了青衣，这是他的第一个杀着。但他认为这样还不够，他还得等一个人。

等韩绍衡。

当韩绍衡在二十岁时突破了剑神境界他还是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