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容,不温和。
他微微皱着眉, 原本英俊清朗的眉眼之间夹杂着一种充满戾气的山雨欲来,那阴翳的气息太过摄人,甚至让江晚晴无端产生了一种他要和什么人鱼死网破的意味。
两人对视一眼,江晚晴居然没说出话来。
而严修筠走到近前,以审视地目光注视了她两秒,深吸了一口气,又闭着眼将这口气长长地吁了出去,这才长臂一展,揽住了面露几分茫然与愧疚的江晚晴。
等他放开她的时候,他眉目间的戾气已经全然散去了,表情间有压抑过的焦虑和烦躁,但是他的语气已经比江晚晴想象中还要温柔了几分,像是生怕自己吓到江晚晴。
“怎么这么久,遇到什么事了吗?”
严天意没有严教授这么委婉,抱着江晚晴不撒手,抬起头满是控诉,连珠炮一样:“妈妈你半天没出来,手机也没开,我们还特意绕回你的通道去问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你走过来,结果对方说你走了好一段时间了。我们还以为是和你错过了,赶紧回去办转机手续的柜台找,结果人家说看到你和两个亚洲面孔的人一起走了……你再不回来,我爸就要找大使馆了……现在外面这么乱,我还以为……”
严天意说到这儿,又说不下去了,重新变成了一只委屈巴巴的小鸵鸟。
面对孩子的控诉,江晚晴先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突然“失踪”,大概把这父子俩吓坏了。
下了飞机后她手机一直忘了开,而在海关窗口的时候,帮助那对夫妻通关,又花了好长时间,随后又是帮忙办登机,又是帮忙找登机口,而那两位又特别热情,在海关大概是被吓到了,一直拉着江晚晴不住地道谢,让江晚晴不好意思一直看时间。
这样一来,耽搁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江晚晴原本的预计。
身在国外,跟着陌生人到处跑,死活不开手机,也没有提前给家人说一声……
江晚晴懊恼的发现,自己办的都是不经大脑的事儿。
她本以为自己是“举手之劳”,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如此担心,只这么一想,她不仅对严天意的控诉充满歉意,也更能理解严修筠那满是阴霾的脸色了——易地而处,以她的脾气恐怕早就炸了,一打照面,绝对不是这样压抑了又压抑后,还能问出一句温柔的“遇到什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江晚晴一手摸了摸严修筠仍然略显紧绷的脸,一手揉了揉严天意的小脑袋瓜儿,满脸歉意,“有两个人因为语言不通,差点儿被扣小黑屋……帮他们解释了一下儿,没想到耽搁时间长了,让你们俩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
严修筠顺势抓住江晚晴的手,微微蹙了蹙眉,仍未完全放下戒心:“那两个是什么人?”
“就是飞机上要把女儿介绍给季绍钧的那两位。”江晚晴说着,突然又想起来,她随身包的侧面还放着那张请帖,便拿出来给严修筠看,“老两口千恩万谢地走了,硬塞给我一份请帖,写了联络方式,还请我们去参加他们女儿的婚礼。”
严修筠一眼扫过那张请帖,上面有那中年夫妻两人的名字,后面又分别对应了两个电话号码,明显是新写上的,证明江晚晴所言非虚。
那中年夫妻显然是普通老一辈人的思维,虽然自来熟了点,但是言行不算过分,也没有特殊行径表明他们别有用心,严修筠稍稍放下了戒心,接过江晚晴手里那张制作考究还带着沁人香气的请帖,很浅地扯一下儿唇角,显然并不热衷:“你准备去参加吗?”
江晚晴终于从严修筠脸上看到了烟消云散的可能,赶忙道:“萍水相逢举手之劳,又不是非要承人家的谢意,我觉得到时致电道一声恭喜,说我们行程没安排开,就可以了。”
这个答案也不知道是令他满意还是不满意,他眉宇间的表情极淡,不能说愠怒,但也算不上高兴。
江晚晴心虚地觑着严修筠的脸色,却在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把眼神儿挪开了。
严修筠浅笑了一声,把请帖一合,原样放到了江晚晴的包里,又叹了一声,似是自己和自己较量中最后的妥协。
“下次不要这样,最起码打个电话。”严修筠无奈地斜了她一眼,而后叹气道,“我会担心。”
他的声音低低,听他说“担心”两字,江晚晴心都跟着漾,为了哄哄他,又赶紧牵了他的手,连撒娇带耍赖地晃了一晃:“特殊情况嘛……下次不会了。”
“妈妈你以为这样就能抚平我心灵的创伤了吗?!”抱着江晚晴的小鸵鸟不干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