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搞定了其中一些可以直接带上飞机的,而一些样品,属于海关会截留的违禁品,想要带去,只能邮寄,而这个邮寄比较麻烦,需要实验室开出证明——而江晚晴直到人在邮局才被告知,这不仅需要自己导师的实验室开证明,也需要对方的实验室开证明。
……师姐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只需要一方实验室证明,结果这么不靠谱。
不过江晚晴更怪自己偷懒没有去多问一句。
江晚晴算了算时差,兀自着急起来。
英国那边马上就要下班,下班就是周末,英国人没有周末工作的习惯,而过了这个周末,江晚晴就要坐飞机出发了,即使证明开下来,邮寄也要由别人代劳。
江晚晴试着用邮件联系了一下对方,对方可能在忙,没有回音。
江晚晴没有把工作留给别人代劳的习惯,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对方联络人员的电话儿——这个联络号码从他们第一天开始邮件联系的时候就留下了,但是英国那边似乎更习惯用邮件办公,所以电话联系还从未有过,这是第一次。
江晚晴一边着急一边忐忑,这两种心情还没碰撞出个所以然,对面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接通了电话:“h.”
江晚晴下意识愣了一下儿——她没想到和她联络的研究员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而这一愣的时间,让对方以为她英语口语大概不是很熟练,很快改了口:“江晚晴研究员吗?我是v.”
这又是一个没想到——江晚晴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和她联络的研究员是个华人。
不过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再浪费彼此的时间,飞快地把遇到的问题说了。
对面微妙的沉默了一下,这个停顿让江晚晴莫名心一揪,让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没等江晚晴揪心出个所以然,对方已经给了她答复。
“好的。”他说,声音波澜不惊,“我立刻开个证明给你,等我十五分钟。”
江晚晴干脆地挪去了打印的地方,十二三分钟后,证明果然的发了过来,她千恩万谢过对方,立刻一式两份地打印出来,然后把包裹邮寄了出去。
她一身轻松地回了实验室,准备给手里的事情做最后一个交接。
师姐凑过来聊天的时候,江晚晴才猛然想起了对方的不靠谱:“我的亲师姐,下次你要邮寄东西的时候可一定记得,邮寄样品需要两方实验室开证明,只有一方开证明是不行的!!不行!!!”
师姐被她的“不行”直击灵魂,也知道自己把话说得太满误导了江晚晴,只好靠撒娇耍赖粉饰太平。
江晚晴没有真责怪她的意思,把她扒拉开,却听她“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去开的证明?”师姐问,“刚才吗。”
“对啊。”江晚晴说,“周末英国那边找不到人,开不到证明。”
“现在英国是晚上啊!”师姐说,“你把人家从床上揪下来开的证明吗?!”
江晚晴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去看手机,果然发现,她心急之下居然把时差算错了——现在是英国那边的半夜,结果她算成了白天。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用邮件联系对方没有回音了,也终于明白她提出要证明的时候,对方那微妙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了——人家不在工作时间,她这完全是无理要求,结果人家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地把事情做了。
江晚晴心里的哀嚎已经能把房顶掀了,表面却只能稳如狗。
师姐倒是看了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沉痛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儿,听你描述我就觉得对方人挺好的——人家显然知道你算错时差了,但他既没戳穿你让你尴尬,也没数落你让你难堪,这是什么?这就是君子风度啊!听师姐的,你先给人家发个邮件承认错误,到了英国再好好跟人家当面解释,请人家吃个饭或者带个小礼物赔罪什么的,人家不会怪你的。”
师姐就是师姐,这么一解释,江晚晴就……更愧疚了。
她交接完手里的工作,抱着电脑,写了长篇大论的一篇道歉,几次把鼠标挪到发送上,又几次收回来。
最终,邮件上长篇大论的解释没用上——因为她觉得用邮件道歉太没诚意了。
她犹豫了一下儿,抱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