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唱歌给你听。

对不起，只能跳这么一支舞。

对不起，我们的约定已经没有下次了。

还有最后的对不起，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做到，因为我即将要化为泡沫。

苏的神经有一种被火烤的灼烧感，艾莉儿透过眼睛传达出的感情激烈地撞击着她的心，苏知道自己一定是忘了什么，她在心里恳求着，请让我想起来，请立刻让我想起来。

记忆回来的时候比忘记的时候还要痛苦，你要一点点地捡起那些碎片，然后再一次体验那些心情，痛苦还是痛苦，而快乐，而承诺，都因为现在变成了无望的空谈。

对不起，我没有完成我们的约定。

对不起，我没有听到你的歌声。

对不起，我想我得到岸上去。

对不起，我就要抛下你。

她记起了她们第一次的相遇。

她记起了她们第一次的相拥。

她记起了她们第一次参加了那么一个宴会却什么都没做到。

她记起了她们第一次却象征着最后一次的离别，朝阳照在那片大海，艾莉儿依偎着自己，而她却不得不说再见的那日。

所有的光景都回到她的眼前，她终于记起似曾相识的过去，她记起了她所有的笑还有每一个表情，她记起了什么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那时幸福的近在咫尺，每一天都过得很梦幻。

那时她们于彼此还没有失去什么，相视中笑得很开心。

那时自己还能够牵起她的手，还能够承诺永远的陪伴。

那时的我们都坚信一定还有下一次的机会……

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分毫不差。

当她记起海底的一切还有她付出的代价，她也在瞬间明白艾莉儿交出了什么。

苏泪流满面，她低头看向艾莉儿的脚，猛地一阵撕心裂肺。

她不停地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过去莉莉安对她所说的话反复在脑海里回放。

你为了什么付出代价，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又有人为你此付出代价。而最后，你到底对这样的结果……

对这样的结果，我还能有其他的感受吗？

你要我承认一切的努力、一切的改变，还有一切的争取都是没有用处的吗！

苏悲愤地朝着艾莉儿大吼：“为什么你要来找我！！！为什么你要付出这些！！这样不就都没有了意义！！！”

她用手背狠狠地抹向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去追求所有人的幸福最后却变成了自作自受，为什么这最后的结果狠狠地背离了幸福。

苏摇着头，一步步地后退。

艾莉儿想要拉住她，她却转身逃开了。

跑起来的风割在她的眼睛里，好酸好痛，她感到眼泪止不住地掉落，沿着她离去的路径，洒落在脚边。

我不能够让她消失，绝对不可以。

我怎么能够亲眼看到她化作泡沫，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莉莉安，莉莉安！”她不禁大声呼唤。

现在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只剩下莉莉安可以帮助她了。

莉莉安应了那呼唤而出现，她身着最初见到的那一身黑袍。

“我早就说过。”那无奈的声音混着现实的冰冷，责怪苏。

“艾莉儿到底付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条件，请你告诉我。”

“她想要再次见到你，为此付出了她的腿，她的歌声，还有性命。”

“为什么会这么多？这根本不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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