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笑，语气温和，“觉得老师讲会比较动听吧。”

乔治皱眉，“你既然不是这所学院的学生，实在没必要这样称呼我。”

“但我想这样叫。”青年脸上露出狡黠的神情，“我猜你们不喜欢这样被人称呼。”

“你所谓的‘你们’大概指的是我们这群老头子吧。”

青年却对这个问题避开不答，只是说，“我认为，人和人之间交往都不需要不懂装懂，人和人之间的隔阂——就如你所讲的弱势群体之于多数人的缺陷——不是能假装没有的。而我现在只认识您‘老师’的这个身份。”

乔治心中一喜，觉得这孩子的确悟性不错，面上仍然不假辞色，“随你吧。”

两人走到停车场，乔治在自己车边停下，对大理石青年说，“再见。”

青年也轻声说再见，目送乔治离开。

☆、 8

乔治简单吃了晚餐，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之时，突然反应过来他今天竟然没怎么考虑 “吉姆”这个名字，他回到家后的时间似乎都在考虑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青年。而想到最后，乔治想起他竟然还不知道青年的名字。

算了。

老男人愉快叹气。

左右不过是又一个过客。

过客……乔治酣然入梦的愿望被残忍打破。

它突然问乔治，你在想什么。

乔治闭眼，努力在心底营造一种平静容易入眠的情绪，再三努力下却彻底失败。他只好睁开眼睛。

你在想什么。它又问。

没什么。乔治叹气。

不，你在想吉姆。

乔治沉默。

你在思念吉姆身上的味道，承认吧，你思念他的陪伴。

乔治继续沉默，思绪却突然转到了斯川克太太看他时的怜悯眼神上。

可惜啊，斯川克太太，你读的书有错。

乔治盯着黑暗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线条，头脑冷静。

书上告诉你，吉姆是我的替代品，因为我欠缺一个真正的儿子、真正的弟弟、真正的丈夫、真正的老婆。

此刻，乔治再度清晰感受到吉姆的能量。吉姆从不是替代品，于他而言，那是生命以及希望。

一种近期已令他熟悉的痛苦潮水般袭来，乔治不得不强迫自己回想网球场上的大理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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