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呼,居然把这一章码出来了,我也是@( ̄- ̄)@对不起大家,但是没灵感这种事〒_〒嗯,谢谢收藏。
☆、东周列国志2
姬伋发现,自打右公子为他定下亲事这天开始,老天爷突然就变幻莫测起来。
天晴雨雪间无常暂且不提,他独自在殿中习字也有妖风将浆纸吹得遍地都是,不单给宫人找了麻烦,还把墨迹未干的纸张糊到了好容易想起他这个儿子来看他一眼的父王的脸上,害得他母亲又到他殿中来哭诉,实在让人烦不胜扰。
——倒不是说这阵风到得不好,实在是他母亲……也太能扯东拉西。
“我的儿……你要是惹怒了你父王,我们娘俩可怎么活!”他母亲哭哭丧丧地拉着他的衣角,哀哀啼啼,越说越悲,越说越远:“你父王是这卫王宫的主人,你这样惹他不高兴,你可知我们母子两人面临的会是什么?你难道还想过回那躲躲藏藏藏不能见光的……”
“母亲!”原本无奈地由着她哭闹的姬伋听到这一句,陡然间冷了脸。
夷姜被他的语调冻了下,委委屈屈地补完”
姬伋皱着眉,从她手中扯出衣袖,冷淡道:“亚父当年好心收留我们……”
——那样的日子,比这偌大王宫不知要好过多少。
然而这些话于夷姜无用。
这是个习惯了依附的女人。
他不欲多提,话才说了半句,外边就风雪回朔起来,殿里的炭火沉闷了几息,宫人急急忙忙地添柴声打断话头。
他往外看了眼,忽觉这老天爷有时挺知趣。
大雪纷纷扬扬地被长风卷落下来,鹅絮般塑成团,檐廊上,松枝顶,俱是一派雪白,仿似天地连绵起来,茫茫不见前路了。
姬伋坐在案前翻开宗卷,微曲了指尖,侍立的宫人便上前为他披上了轻裘。
送别夷姜的宫人怀捧着伞浑身湿透地跨进殿门,肩上还有一片银白正在消融。
执卷的手未动,待他抬眼时,倒像是这宫殿里从没有过这个人似的。
桌案正对着大殿门口,漫天风雪寂寂,像极了他父亲将他和母亲接出右公子府的那一天。
遂难得有些晃神。
——也是这么样的雪,鹅毛般拂上人脸时,却冰凉刺骨。
在那之前,其实他并不知自己生身父亲不是右公子,除却永远在黯然神伤且“不/贞”的母亲,他的日子和寻常的王孙贵族没什么不同;抑或说,就是母亲不/贞,在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里也不能算什么影响。
大不了自家事自家知,性情比别的孩子更沉闷些,看事更冷漠些,平常更寡言些,朋友更稀少些,也不是奇观。
因此,前一日的卫国新王即位在他眼中,不过是这昏沉的东周乱世里又一次的小小更迭罢了。
他不明白自己母亲的欢欣鼓舞,也没想去明白。
但世事从来由不得人。
那一日,他将将踏进右公子府,狐裘上的雨雪未干,向来冷淡的母亲就笑意盈盈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推向那个王袍加身的“奸/夫”:
“这是你父王。”
他清晰记得,自己在那一刻,是收紧了下颌的。
他的前父亲立在一旁,垂着首,默认。
——也许在到他如今这个位置上,永远也不会懂亲手把心爱的人交到另一个人手里的感受。
事情简直荒唐得像场玩笑。
一个王室之子,寄养在臣下家中十一年有余,宫中似无一人知。
然而这偌大的卫王宫乃至整个天下,就是如此的荒唐。
他沉默坚决地转身走了出去,风雪刺上他的头脸,纵狐裘加身也打湿了半边肩膀。
他的母亲,这个几可撰入史书的荡.妇,冒着那么大的雪,孤零零地在夜半提着一盏微弱的灯火在城门脚下找到了他。
那是姬伋一生中唯一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没有泪水,没有抱怨。
“母亲只求你这一次。你叫他一声‘父王’,行吗?”
她的眼中不见恳求,倒像是一种决绝。
——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不见得猜得出那一刻夷姜在想些什么。
也许柔弱的女人大抵如此:被逼到绝路时,方知如何摒弃情感。
只是尚且年幼他心中竟没来由地对这个看不上眼的母亲起了一丝怜惜。
——那确实是他的母亲。
于是他跟着她,在那样一场大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卫王宫,以东宫之主的身份,压着从前那些自诩为整个卫国最尊贵的私生子们,益发地沉默寡言。
自那以后,其实好久不曾见到这样的大雪了。
仿佛要把天地埋个干净一般。
手中的竹纸受风拂动,姬伋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身后。
宫人身旁空空荡荡的,不见异常。
他微锁了眉。
……
没有身体的吴道现在只觉浑身冰冷。
直到那个卫国太子收回视线,僵硬又轻飘飘的手指才试着蜷曲了一下。
冰冷的僵硬感尽数褪去。
吴道稳着呼吸抹了把脸,内心生出一种眼看着□□了现实的悲壮感。
轻飘飘一句话就漫天飘雪什么的,其实还不足以让他觉得操/蛋。
操/蛋的是,本来还是好好的庭院,猛地展开一幕幕泛黄画面的样子。
围观完一小段王室密辛后的吴道,发现自己的科学知识之匮乏,竟然只能用梦境,未知错误和3d放映这三个原因来安慰自己懵逼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