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宿摇了摇扇子，慢条斯理道：“不提也罢，仙凤卧病在床，你从萧山归来，可有带什么萧山特产给仙凤。”

此时在床上躺着闷声不说话的仙凤默默把目光投向了剑子仙迹。“这……当然有了。”剑子仙迹从袖子里掏出一枝红色的杜鹃花，道：“萧山盛产杜鹃花，漫山遍野红若彩霞，我想仙凤还小，一定会喜欢，便仔细挑选了一枝最艳丽的杜鹃花带回来。”

龙宿哪里认不出这是距离疏楼西风几百米的杜鹃树上的花，于是便伸手接过杜鹃花道：“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

剑子仙迹刚要开口调笑，便见疏楼龙宿将杜鹃放到自己脸旁，然后笑道：“哈，剑子仙迹，花面果然比你这张脸好看。”

仙凤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剑子仙迹推开龙宿的手道：“龙宿好友将杜鹃与我相比，实在太夸奖我了。不说了，你快去收拾客房吧。”

“你自己不会随便住吗，你上疏楼打秋风的时候可不少，难道还不熟悉？”龙宿摇扇。

“好友真会说笑，仙凤也要休息了，我们一同去找间适合寒酸小气的剑子仙迹居住的客房吧。”剑子仙迹上前拉起龙宿。“我看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卧室就很适合你。”龙宿站着不动。“哈，走拉走啦。仙凤你好好休息。”剑子仙迹终于使龙宿移步一起同他出了房门。

“你有何事如此急切？”待出了房门，龙宿才开口问道。“只是想问问好友可识无求草？”剑子仙迹道。

“自然识得，如何？”龙宿望向他。剑子仙迹附耳低语了几句。龙宿蹙眉，问道：“佛剑可有服下了？”“我看药丸倒出来时闻其香味认出其中一味无求草。只是在我提醒了下佛剑好友后，他便让我出去了，所以我不知道佛剑有没有服下。”剑子仙迹叹气。

“无妄念，无欲求，无恐怖，无挂碍。放下执着，得无上圆满。想来应是素续缘想让佛剑放下。”龙宿分析道。“一念之间，两种因果。佛剑好友不说缘由，素续缘想来也问不出来，看来我们只能在一旁观看了。”剑子仙迹道，又问：“若好友是佛剑，可会服下无求？”

“剑子仙迹，我不揣测如果，等你把无求放到我面前之时再做讨论吧。”疏楼龙宿语气陡然带了愠怒，剑子仙迹见龙宿如此，只是微微叹气道：“痴妄者，亦不止佛剑与你，不愿放下之人，更是因果难解。”

龙宿望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09.

细雨蒙蒙，凉风轻雾。

素续缘打伞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刚刚才义诊完，见天色还早，便放慢了步伐。

一阵琴音传来，素续缘脚步微顿，便见不远处的凉亭中，紫色华服的儒门龙首正在弹奏白玉琴。素续缘犹豫了下是否要过去打招呼。就在这片刻迟疑间，龙宿已经停下弹奏，抬头向他望来。素续缘便也上前问好。

“悬壶济世，杏林仁心，素大夫真是当之无愧。”龙宿见他手拿药箱，便开口道。“龙宿前辈谬赞了，行医救人不过是本分。”素续缘谦和道。

龙宿手中幻出紫扇，示意素续缘坐下，这才笑道：“医人容易医心难，你温和有礼，风度翩翩，想来一定治好了不少女子的心病，使她们倾心了吧。”素续缘不禁失笑：“前辈说笑了，素续缘医术有限，尚做不到医人心病。”

“我也是看你一表人才，龙章凤姿，才开了个这样的小玩笑。”龙宿语气温和的道，见素续缘表示不介意，便话锋一转，道：“不过，说到医心之能，我想你该是有的。”“龙宿前辈何出此言？”素续缘不解。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一念之间，放下，忘却，无求，无念。心无挂念，自可得无上修行。医心之法，莫过于此。”龙宿慢条斯理道。

素续缘眼眸一暗，面色依旧不变道：“放下是为了更好的前行，素续缘以为医心之法便是如此，如一缕风，合掌以为握住，其实已是两手空空。握不住便不去抓紧，放开看开，风便在自己身边，前行路上，风亦随行。”

“原来如此么，果然是高明的医心之法。只是听说医者不自医，素续缘大夫的心病，可能用这绝妙的医心之法根治？”龙宿摇扇轻笑。

素续缘微愣，随即道：“素续缘非是心病，而是痴执，红尘众生皆有七情六欲，我不过是不能免俗罢了。”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多情有伤梵行，一痴一执，如果不伤他人，便伤了自己。还请教你之痴执，伤的是自己，还是他人？”龙宿的语气越见锋芒，素续缘一时不好应变，只得沉默半响，道：“情如无柄利刃，一旦刺出，便是皆伤。”

“哈，好一个皆伤。听闻天外南海有无求草，食之可令人忘却执念。我心中执念不解，特向你求一株无求，江湖之路难行。若不负如来，便只得负卿了。”疏楼龙宿叹气道。

素续缘本来心中疑虑他知道自己给佛剑分说服用无求之事，此时却被龙宿此言弄得打消了些许疑虑。因而只是应了，便借故告辞。

待素续缘走后，龙宿起身，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愿他人放下，自己却执着如此。何苦。”“苦中亦有乐，百般烦恼，皆是自己加身，便也无谓苦与乐。”剑子仙迹不知从何处走出来道。

“剑子，你今日倒来得很早。佛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