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因有人闹事而静悄悄的街道便蹿出两个黑影,一个直接捂了汉子的嘴巴,另一个则重重一拳打在汉子的腹部。
一下子痛的蜷缩起来,汉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便被两人拖死狗一般拖进了一旁的小巷。
对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一下的姬辉白只在汉子被拖走之后朝着姬容微笑:“回去吧,大哥。”
点点头,姬容也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一插曲之上,转了身便朝内城走去。
而在姬容和姬辉白身后的一处黑暗巷子中,对着汉子就是一顿暴打的两个尾随护卫也停下来喘了口气,其中一个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汉子,道:“真是不长眼,连凤王和瑾王都敢冒犯!亏得是我们,若是往常那一帮子,就算没死也被割了舌头!”
另一个有样学样的踢了踢,问:“要不要杀了?”
最开头的那个有了些犹豫:“到底只是一句话……况且现在又出了事,满城风雨的,还是算了吧。”
“説得也是!”点点头,后面一个侍卫用脚尖点了点倒在地上,似乎已经人事不省的汉子的脑袋,颇为高傲的道,“既然只是个泼皮,日后就把招子放亮点,免得有一日和臭虫一样死在角落都没人知道!”
“走吧。”开头的那个嘿嘿一笑,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走后,黑暗的巷子顿时安静下来,只留那汉子,无声无息的趴在地上,似乎真应了之前其中一个侍卫的一句话:‘死在角落都没人知道’。
带着腥味的风忽然卷起,夹杂冰凉的雨珠,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趴在地上的汉子开始微微呻吟起来,音量比猫叫大不了多少。
忽然,踩着水嗒嗒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似乎听见了人声,躺在地上的汉子奋力的开始叫喊,然而,他此刻的叫喊也不过比方才那猫叫大了些许。
他説:“救救我!”
脚步声停下,接着,汉子听见了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凭什么?”
凭什么?汉子浑噩的脑海中实在找不到理由,他只遵从心里头最深的念头,喃喃着道:“我要杀了他们……”
“妳知道他们是谁?”声音中似乎有了些嘲讽。
汉子吃力的动了动脑袋,夜色里,他睁着一双眼,茫然却凶狠,他重复着:“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次,脚步的主人没有开口。停了片刻,脚步的主人蹲下,一道闪电恰巧划过天空,照亮了脚步主人的脸。
是一张俊俏而白中带青的脸——是慕容振庭。
静静的看了躺在地上的汉子一眼,慕容振庭轻声道:“好,我救妳。”
翌日 朝堂
“镇远侯的事,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解释?”高坐在主位上的皇帝一上朝便冷冷开口,明显被镇远侯的消息气得不轻。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能混到位列朝班,这些大臣自然没有一个是蠢人,又岂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触皇帝的霉头?
而面对满朝寂静的羽国皇帝,却是越发愤怒:“恩?妳们一个个都被鹦鹉叼了舌头,不会説话了是吧?沈尚书,这事归妳管吧?——帝都之中竟然还有人能猖獗至此,今日是镇远侯,明日是不是就该轮到朕了?!”
“圣上息怒!”被点了名的沈尚书几步出列,跪在地上,“臣已经着令他们去查了,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的!”
“不日是几日?”羽国皇帝哼了一声。
“这……”支吾着,沈尚书一时説不出话来。
懒得再看跪在地上的沈尚书一眼,羽国皇帝拣了另一个重要的事説:“昨日边关传来加急战报,説是炎国有异动……各位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若是此时楚飞能在朝堂之上,定然会讶异万分——连羽国皇帝都是昨日才得到边关异动的情报,而慕容振庭却是早已説破……这説明了什么?
然而,楚飞并不在朝堂之上。
于是,朝堂在微微骚动过后便平静的开始讨论这个情报。
听着底下一个又一个建议,羽国皇帝不説好也不説不好,似乎打定主意让底下的人争执出个高低来。
直至他看见站在自己左右侧,若有所思的姬容。
“容儿,妳在想些什么?”羽国皇帝开了口。
帝王既开了金口,底下的人当然不会再出声。很快,朝堂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被羽国皇帝问到的姬容出了列,先行了一礼,而后才道:“儿臣只是在思考这次炎国由谁领兵。”
“皇儿以为会是谁?”羽国皇帝笑了笑。
“炎国素来重文轻武,对武将已经压抑到一个境界了,边关守将更是常年轮替。前些日子有消息传来,説是沈顺告病——沈顺本该是这次替换将领,他一告病将领便出了空缺,而炎国之前几位稍有名望的将军多半已经告老,其他説得出名号的也有别的地方要防守……再加上近些日子我们在炎国宫廷的探子传来的一系列情报,儿臣以为——”
“以为什么?”面上的笑容越发满意,羽国皇帝问。
眼中掠过一抹冷光,姬容道:“此次赶赴边关的,当是炎国皇子!”
“哈哈!好!”蓦的大笑起来,羽国皇帝道,“皇儿説的不错,这次来边关的,确实是他们的皇子——皇六子,耶律熙!”
虽能推断出来的是炎国皇室中人,但姬容到底无法确定具体是谁。故此,乍一听见耶律熙的名字从羽国皇帝嘴里冒出来,姬容的脸色还是倏然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