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狠狠盯了一下原夕争,意思是你机灵一些,然后笑道:“王爷,我这就下去让人准备一些点心,您跟子卿先聊。”
楚暠客气的做了一个手势,原炟满面堆笑地离开了。
原炟一走,客厅里的气氛似乎也冷了几分。
楚暠慢慢饮着茶,似乎刻意地传递一种威压给原夕争,隔了良久方才放下茶碗,微笑地道:“子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吧?”
原夕争听了这话,只是和气地一笑,楚暠缓缓地道:“子卿,不瞒你说我是为你而来。”他说这个你字的时候看了一下面前原夕争的脸,却没见那俊秀的脸上有丝毫表情。
楚暠心中不由有一丝淡淡的挫败之感,这种感觉他并不多有,因为他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是临走之前陈昂文再三关照自己无论如何以笼络原夕争为先,依他的想法,原夕争绝对不会好端端地站在眼前。
楚暠的心思转了一下,不过是一瞬,他又端起了茶碗,淡淡地道:“子卿,你是天下第一帝师公孙缵的弟子,本王倒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原夕争微微欠了一下身体,道:“子卿知无不言。”
楚暠悠然地道:“你觉得圣上十六个皇子中,谁最有可能登上大宝?”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逐渐透出了一种自信。
原夕争微微沉吟了一下,才道:“子卿临出山的时候,家师曾有严令,不许子卿参与南朝皇室任何事情,也不得打他帝王师的旗号,为各位皇子效劳。”
楚暠吃了一惊,道:“这又是为何?”
原夕争淡然一笑,道:“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帝王师合格的弟子。”
楚暠皱了皱眉,道:“那一定是公孙缵老先生对于你的期望过高了吧,本王也不过是问你一个小问题,子卿也要左顾言他,只怕是别有难处吧……”
“回王爷,这确实是家师之命,不敢有违。”
楚暠看着平静的原夕争,微带讽刺地道:“子卿,你三番二次拒本王的好意。更是处处与本王做对,莫非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倒要去扶助楚因这么一个出身低贱的阿斗?”
原夕争眼帘一抬,道:“王爷,子卿这一生都不会与帝王业有任何牵绊,假如王爷您是担心我会为梁王效力,就大可不必了。子卿不会为了南朝任何一个皇子效命。”
楚暠见原夕争说得如此直白,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由冷笑了一声道:“原夕争,那么蔡姬那一舞又为何而来?”
原夕争似乎早就料到了楚暠有此一问,淡淡地道:“王爷,蔡姬所求不过是一命,并非更大的图谋,这一点还请王爷宽心。”
楚暠冷笑道:“原夕争,若非本王怜你这点小才,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本王的面前么?你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原氏可是一个名门望族,不要因为你一时胡涂,就连累满门。”
原夕争依然淡淡地回道:“予卿谢过王爷的宽宏大量,至于原氏,它既然能在这三国之中存活六七百年,自有它的气数。况且子卿只不过是这棵老树上一根最不起眼的旁枝,于全域无关。”
楚暠勃然大怒,他的眼光跳动了一会儿,见原夕争始终没有因为他的怒意而露出怯态,只得起身道:“原夕争,但愿你有一天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原夕争半垂着眼帘,有礼地道:“荣王慢走!”
楚暠心头怒意冲天,却是无奈。只得气呼呼地一拂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这么一出门,突然与一个女子面对面碰上了。
那女子容颜极美,让楚暠都不由一惊,但他的脚步也只是顿了一顿,便匆匆离去了。
那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跨进大厅,原夕争一见,便笑道:“楚瑜,你怎么来了?”
曾楚瑜穿了一件极为华丽拖曳及地的裙袍,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根凤鸟花树挑心,显得贵气逼人。
原夕争笑道:“啊,真是像一个王妃,这么一眼看上去都不敢认了。”
曾楚瑜行了一礼,然后才在椅中坐下,道:“子卿哥哥客气了。”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原夕争略略愣了一下才又问道。
曾楚瑜依然稳稳当当地道:“家里太小了,等会儿人只怕会来很多,所以就过来借族长的大厅一用了。”
原夕争一笑,知道曾楚瑜不过是借着这个因头一报被人踩了多年的怨气,也不以为意,只笑道:“好,子卿哥哥给你当保镖。”
曾楚瑜这一次眼帘微微一抬,道:“子卿哥哥会为我效命么?”
原夕争觉得她的措词极为奇怪,但是这几日变故太多,不是大喜即是大悲,原夕争只当是曾楚瑜受了刺激太多,宽慰地笑道:“难道子卿哥哥不是一直为你鞍前马后吗?”
曾楚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的问了一句:“那么如果我要你为梁王效力,你也会允吗?”
注16:首饰或小器物用细金丝编制的,叫做“累丝”,也称“累金”。
注17:挑心在古代是指插戴在发髻正面的发饰。
第十一章
原夕争从来没有想过曾楚瑜会突然有此一问,不由得愣住了。隔了许久,原夕争乎缓缓地道:“楚瑜,你也来逼我么?”
曾楚瑜回过头,沉默了很长一会儿,才幽幽叹息了一声,道:“我还是想岔了。”
后面便是有人来贺了,青湘熟练地安排原村的老老少少进来朝贺新王妃,迎来送往,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