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看起来像是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
想到这,他的眼睛盯着张言良,手却紧紧地握住手里的长刀。
他的心在咚咚咚地跳,有种抑制不住自己右手的错觉。就好像现在和小崽子在一起的并不是真正的张言良,而是由什么狡猾的东西变的。面对秦木舟的那半张脸还是过去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而面对他的这一面,却面目狰狞,伸出如蛇信一般长长的舌头,缓缓在他身上游走。
粘腻感,恶心感,还有一种莫名其妙但无法掩饰的反感情绪。
见他站在门口没反应,男人咳嗽停歇后说道:“听说你去找我了,但我回来的时候没有走那条路,所以我们俩应该是错过了。”
“是吗?有什么收获。”穆城睿表情因隐忍而古怪。
张言良笑了笑,“当然是满载而归,去加油站倒是挺顺畅的。那里有一些住宅被泥石流冲毁,好在超市和饭店的物资都还在,我全部收了。不过,去往红樱市的路已经完全堵住了,所以回程的时候我去森林探了探路,耽误一些时候。”
“所以你淋了雨,发烧了,感冒了。”他冷冷地下了结论。
张言良有些讶异对方的语气,半响方道:“是,也不是。”
穆城睿睁大了眼,瞪着他。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家伙在说什么傻话,什么叫是也不是。如果是,那在知晓自己发烧的时候就不应该回来了,免得为他人带来麻烦。如果不是,可怎么可能会不是,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
一想到这,穆城睿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他的手臂很烫,人却软弱无力,从椅子上拉起来时人还微微有些摇晃。
“走,和我去医院。”
对,把他送去医院,既然自己不愿意去,那就带他去。可还没走到门口,秦木舟便挡在他的面前。
“不准去!”
“为什么不准去,他发烧了,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丧尸,难道你要把他留在家里看着他病变吗?”
秦木舟不为所动。
穆城睿气得头脑有些发昏,拿起黑背长刀对他指了指。
“你让开。”
“不让!”
“很好,你不让是吧,那我就……杀了他。”
穆城睿事后回想,自己那一刻是真心想要杀掉那个男人。因为当时那刀并不是故作威胁架在对方的脖子上,而是直接了当地朝男人的头上劈去。若没有被秦木舟的手接住,那家伙绝对死得很惨。
成股成股的血滴落在地上,让人胆战心惊。张言良发出一声惊呼,穆城睿呆若木鸡。愣愣地松开手,当啷的一声,黑背长刀掉在地上。他红了眼,感觉满地都是鲜血,不住地后退,退到雨幕里,转身跑了出去。
纷纷扬扬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竟然能让他感到某种刺痛。上次在雨中奔跑,也不知道几年前的事情。成年后,他很少这样狼狈过。瞧瞧他都做了什么,拿刀去砍人,这真不像他会做的事情。他绝对是疯了。
哪怕在雨中穿行了这么久,都无法浇灭他那来自灵魂的颤栗。他能清楚地听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所发出的叫嚣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无法解释的厌恶感,让他浑身难受。就像瘾君子的赌瘾发作,只是瘾君子需要□□让他再访天堂,而他需要那男人的死亡来恢复平静。
他是有理由的,那家伙发烧了,会变成丧尸。这他有种等待已久的喜悦感,就好像剧情正好朝着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着。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多么可怕的自己。
穆城睿奔跑着,看不清去路,也分辨不出来路。满眼都是血红色,很像从小崽子身上流出来的血,他倒底做了些什么。他沮丧,他懊恼,直到他撞到了一人,跌倒在地。
“小穆,你怎么呢?”他抬起头,却看不清那人的脸面。
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道:“小穆,你哭了吗?”
恢复精神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在半路上遇到了莫林,顺道去他住的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待他裹成一个球状捧着一杯姜汤时,莫林便已经了解了大致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故意拿刀砍人这种事他没有说,只是说误伤了儿子感到无比的苦恼。
莫林劝他,这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以先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去看他们。
“不行,那个家伙可是在发烧,要是万一病变了,木舟应付不来怎么办。我得现在就回去。”既然不去医院是吧,那我就绑着你,看你难受不难受。
莫林看他这么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表示要把他安全送到家。
“大叔虽说不是女孩子,但却是个老人家,这样的天气出门,我还是挺担心的。”
“肉麻!”
在下楼的时候,楼道的指示灯闪个不停,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穆城睿表示有些不对劲。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加上外面下雨,大家当然是早点回家睡觉,谁还像我们一样,这么晚还在外面闲逛。”莫林蛮不在意地说。
可当他们下到一楼大厅,连服务总台的服务员都没看到时,才真的发现事情有些严重。
一靠近服务台,浓郁地血腥味扑面而来。稍稍踮起脚便能看到,身穿紫色制服的服务员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突然那具尸体开始毫无规律的抖动,随后慢慢站起身来,想要朝穆城睿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但她却没有智慧,不知道该如何跨过高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