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总不能见死不救。”
“步教主侠肝义胆,小女子真不该听信那些江湖传闻,之前对教主多有不敬,还望步教主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怎会见怪……”
南浦冷眼看两只狐狸虚伪来虚伪去,面若冰霜。
唯有那白柠双目泛光地盯着步月,脸上写满了“英雄”二字,满眼都是崇拜的泡泡。
实在是二人虚与委蛇与厚脸皮的本事不相上下,从救命之恩聊到天气不错再到诗词歌赋,都将对方夸得不成了人样,终于没话说了,才含笑深情目送对方离去。
“魔头。”玲珑心中暗道。
“七娘子。”步月冷哼,适才他在门口将玲珑与南浦的话听了个全,如此容貌美丽的江湖女子他竟然不认识,那只能是易容术的效果!
一经确认,他已有了其它主意。
七娘子养了半个月的伤便急着要走,她把□□撕下来的那一刻,照顾了她许久的白柠便整个兔子都懵了,瞪圆的双目都溢出了泪花。
步月正要安慰这脆弱的兔子,却听他兴奋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易容术!老天!我竟然真见到易容术了!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
“自然是可以的。”七娘子含笑道,“这易容术极容易学,成本也不高,一日之内我便可教会你。”
此话一出,步月却是整个魔头都懵了,七娘啊,你当初可不是对一个弱女子的我这般说的啊!是谁骗我说此易容术乃你教派独有,决不可外传他人!什么入教费五百两,拜师费三百两,学艺费一百两等等!才会骗得本座做那行窃的行当,为此还被夏云峰抓去了临江山庄!
步月越想越是挠心挠肺地后悔,当初以为是他将这善良的女侠骗得团团转,没想到是自己被别人玩弄,江湖一山还比一山高,女狐狸果然道行高深,连他步月魔头都不能望其项背!
白柠一听此话立马双目泛光,喜道:“多谢玲珑姐姐!”
七娘子指着自己半老的容颜道:“你叫我七娘便是。”
“可是……”白柠疑惑道,“我爹没有娶第七个老婆,我没有七娘,难道你要做我爹的第七个小老婆吗?”
七娘子窒了一下,竟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旁边有人冷言冷语道:“你瞧她年纪那么大,叫七婆婆便是了。”
“婆婆……”
七娘子白了一眼步月,笑嘻嘻拉着白柠的手,道:“姐姐这便教你易容术。”说完已入了屋中,留下步月在落花中独立,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一日后,白柠的易容术大成,七娘子收拾行囊离开开封城,步月特意去送了她,七娘子便从包袱中扔来一块□□:“步教主救命之恩七娘无以为报,特将此物赠予教主,危难之时希望能用得上。”
步月摊开一看,是快皱巴巴的老者人皮,心中更是一怒,恨不得踩在脚下揉几脚,救命之恩你就用这么一块破皮来回报!
然而他面上却一派温文尔雅,珍之重之地将人皮收起来:“七娘美意,本座心领了,他日有缘相见,再向七娘讨教金凤教易容术的精妙之处。”
七娘笑意深深,抱拳回了一礼:“步教主,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七娘慢走。”
步月与白柠见她走远才慢慢回去,忽的眼前一花,生生横过来一节白玉箫,那萧是洁白的美玉,无一丝瑕疵,持萧的手也是白皙的,修长好看,就连那人也是挺拔俊俏的,细长又略带冷漠的眉眼,高挺如玉的鼻,薄薄的嘴唇似花瓣般好看,只是冷清了些,也比前些日子瘦了些。
是玉连环。
这个人,这个名字猛地撞入步月心中,竟有丝说不出的酸痛,这是一个得不到的美人还曾欺骗了自己。
于是他的目光变得陌生,疑惑道:“兄台有何事?”
玉连环的语气竟比之前更冷了几分:“和你们说话的女人去了哪里?”
步月一指路的尽头:“路只有一天,自然是去了远方。”
“前面便是分岔口,你休想蒙混过关。”
步月叹了口气,道:“你若与她有仇,我便告诉你她走的是右边;你若与她无仇,我便告诉你她走的——嗯,还是右边。”
玉连环双眉微微一蹙,凝神望他,那身形削瘦,却多了几分果敢和肃杀之意,步月行走江湖几个月,早已听说过七阳阁幸存的少阁主玉连环集合了一大批江湖侠士寻找步月以及他手下恶人,说是要为被血洗的三个门派报血仇,以正武林正道之狭义!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拦路的玉萧,抱拳一礼:“多谢!”
不知他追这七娘子为的又是什么,血海深仇要血报,将一个翩翩公子流离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奔走流浪,磨尽锋芒。
“阿月,他找七娘做什么?”
远远的,这微弱的问话被风带到了路的那端,那白玉般的公子身形猛然一怔,他回头望去,只见那浅蓝的背影有几分熟悉,便连那人的容貌也是几分的熟悉。
“阿月!”
那人狂奔过来拦在他们面前,冷清的神态有了几分激动的颤栗:“阿月,是你么?”
步月淡淡看着那人,神态从容:“我是叫阿月,公子认识我?”
“你……”那人看他的眼神又有了几分疑惑,眼前这人是真正的男子,却有几分相似,他看着看着,艰难道,“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
那人的目光落在他突出的喉结上,眼神瞬间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