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接着急急忙忙往回走,还没进门便激动大喊:“金枝!流玉!洛珊!宝红!灵秀!月公子来了!”
只听里面“轰”的一声,是几乎将整个花楼都掀翻的惊叫,接着便是眼花缭乱的绫罗丝缎,再是各色的女子各样的珠钗翠雀玉搔头纷纷迎了出来,当先一人粉面雪肌,桃花妆明艳动人,下着碧玉色长裙,衬淡色薄纱做了上衣,隐隐可见绣了牡丹的翠色裹胸和藕玉般的肌肤,见了步月,神态还是端庄,眼中的情绪却是要满溢而出,几步走上去,低低唤了声:“月郎。”面是娇羞的,声音是哽咽的。
看这般娇滴滴的美人儿,步月心情总算好了些,捏住那精致的脸蛋,柔了声音:“小金枝这是怎么了,委屈成这般模样?”
金枝的粉拳轻轻落在他胸口,眼中的泪却落了下来:“死鬼,想煞奴也。”
“哟哟,还真哭了,快别哭了,月郎这便给你陪不是。”言罢,深深地做了个揖,那金枝的泪水收了,众人也都哈哈大笑,个个女子的粉拳都盖了过来,一口一个“死鬼”叫得好不欢快。
步月心中郁气总算一扫而空,被一众金枝玉叶们簇拥着走进了楼里。
楼里的老鸨吴妈妈见了步月早已眉开眼笑,这位月公子长得俊俏无双不说,出手也最是阔绰大方,哪一次不是一大锭一大锭银子地扔。
可是她这次奉承欢迎的话说了一大堆,月公子却丝毫没有掏银子的打算,吴妈妈的脸便有些冷了,打发了姑娘们散开,只有金枝缠着步月不肯离去。
“实在抱歉,金枝已经被楼上的贵客点了,我给月公子安排别的姑娘罢。”
“妈妈……”金枝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低下的眼眸看向步月,以往这种时候,他都会拿出比别人更多的钱财来,自己便能陪着他了。
这个人,谁都无法让他停下fēng_liú的步伐,只能在他身边多一刻是一刻。
步月却没看见般,慢吞吞抽着烟,慢吞吞问着:“不知那贵客何人是也?”
吴妈妈大红的手帕往上一指:“便是他了。”
步月抬头望楼上去,只见美人靠内侧,脂粉堆里正簇拥着一人,那人面容清朗,眉目温和,一手搂着他的流玉,一手抱着他的洛珊,宝红娇小着喂他喝酒,旁边还有一个步月的老姘头灵秀,如今还想点名要他的金枝!
只是那人却是精光的脑袋,慈悲的眉眼,穿着大红袈裟,搂着环肥燕瘦,吃着酒肉珍馐。
是个流连声色的花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木有存货,小女子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写文速度,大致会是两天更一个章节,发文在晚上,看文的大大们把握好规律蹲坑哦,当然,若是大家踊跃冒泡的话,人家会吐血加更的啦!人家是很勤快滴
第50章 夜露情生
夏云峰找到步月时,那人在软红胭脂中醉成一滩烂泥,手中却还搂着一个女子不愿放开,嘴巴犹自嘟喃着什么,于是,对面的醉和尚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疯疯癫癫,将身边的红粉美人都推了开去,忽然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是戏的腔调,却是佛的经纶。
他唱: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
又唱: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在这胭脂红粉堆,酒肉声色场,不知他心中有佛还是无佛。
花楼的老鸨一听夏云峰是来寻步月,立即如见我佛,只道此二人已耍了好一阵酒疯,又不肯安歇,真真愁杀人也。
夏云峰几步过去将步月抱了起来,那人醉眼中依旧认得他,磕磕碰碰骂着:“死鬼!你让我不举,让我不能玩女人,我偏玩给你看!”
扶着他的金枝僵了一僵,忽然对上夏云峰平静无波的双目,苍白着小脸退到了一旁。
正要跨门而出,那吴妈妈却拦着他:“公子,这花和尚与月公子一道的,你看……”
夏云峰回头看了眼拿着筷子在碗底敲打念经的和尚,淡淡道:“叫两个壮实的人扶着跟我走。”
“他们还未付酒钱,你看……”
夏云峰甩手扔了好大一锭银子。
吴妈妈朝后一挥手,立马出来两个利落的龟公,奈何那和尚拿着筷子和碗竟不愿放开,其中一个龟公身形粗壮,内息沉厚,是个有功夫底子的,却怎样也掰不开他两只手,最后只得连着碗筷和人一起架着走了。
此时已过子时,这秦淮的花灯如昼,却也染了月光的清冷,街上醉酒之人偶尔有之,夏云峰抱着一个,身后跟了一个,倒也不如何引人注意。
只是不知为何,步月竟窝在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泄露声音,如猫般的蜷缩,是极尽压抑的哭泣。
夏云峰的步子顿了顿,他低头看怀中之人,这个滥杀无辜心狠手辣的魔头竟会在醉酒之时哭得这般伤心,像无助的孩子。
莫非是这段时日确实对他太狠了?
心中恰生出一点柔软,忽又想起他的恩将仇报,他的狼心狗肺,还有那该死的魅惑,那点柔软瞬间被坚冰所覆盖。
无论哭得有多可怜,魔头依然是魔头。
他抱着步月,走在两侧灯影迷乱的烟花柳巷中,只觉踩了一路的落花,那伏在怀里呜呜的哭泣,湿了衣襟,然而他毫不心软,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带着夜露的寒意。
身后的和尚还在喃喃唱着戏腔旖旎的佛经,一声一声,竟似淹没了两侧的寻欢笑语,尘世萧潇。
他道,一切皆为